被陌生女高中生囚禁的漫画家(漫画家被陌生女高中生监禁的故事) Cover Image


被陌生女高中生囚禁的漫画家(漫画家被陌生女高中生监禁的故事)

Author/Uploaded by 穂积潜

被陌生女高中生囚禁的漫画家(漫画家被陌生女高中生监禁的故事) 作者:穂积潜 第一卷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虚空文学旅团×轻之国度录入组
 图源:被mfy囚禁的Monkey
 录入:想囚禁光暗日日夜夜催翻译的Monkey
 我醒来以后,就发现眼前有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什么地方?头疼得厉害。喉咙好痛,身体也有倦怠感。)
 昏暗。
 隔着窗帘,何止没办法看见照进来的月光,我的眼睛就连电器用品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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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陌生女高中生囚禁的漫画家(漫画家被陌生女高中生监禁的故事) 作者:穂积潜 第一卷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虚空文学旅团×轻之国度录入组
 图源:被mfy囚禁的Monkey
 录入:想囚禁光暗日日夜夜催翻译的Monkey
 我醒来以后,就发现眼前有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什么地方?头疼得厉害。喉咙好痛,身体也有倦怠感。)
 昏暗。
 隔着窗帘,何止没办法看见照进来的月光,我的眼睛就连电器用品发出的一丝光芒闪烁都接收不到。
 (现在是几点?对了,手机,我的手机在哪里?)
 为了寻求光源与情报,我保持仰卧的姿势伸手。
 然而,能抓到的尽是空气,始终没有手感。
 我只好撑起沉重的身体。
 「唔!咳!咳咳咳!」
 那种感觉来得猝不及防。
 彷佛喉咙被戳中的窒息感。
 我的扁桃腺确实有肿大的症状,但这股不适感跟那不同。
 我不由得摸向脖子以后,就发现有冰冷的金属质感。
 (这是……项圈──以及链条?)
 环绕脖子的甜甜圈状项圈。
 那只项圈在相当于颈后的位置接着链条,而且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
 (被链条系着。换句话说──我受到了囚禁?)
 察觉这项事实的瞬间,我毛骨悚然。
 这股寒意大概也不是身体状况欠佳所致。
 (冷静,我要冷静下来。)
 我做了深呼吸,静静地等眼睛适应黑暗。
 在空荡的房间里,隐约有长方体的轮廓浮现而出。
 (箱子?)
 我一边留意链条的长度,一边爬向箱子。
 所幸那里似乎跟链条伸不到的位置呈反方向,我得以顺利抵达。
 差不多介于细致与粗糙中间的纸。
 那个箱子好像是瓦楞纸箱。
 有东西摆在瓦楞纸箱上。
 触感光滑,薄而扁平的板子。
 右侧还附了三根手指握起来刚刚好的短棒。
 那是环境再怎么黪黩,我也绝对不会错认的物体。
 (液晶绘图萤幕!用这个就可以求救!)
 液晶绘图萤幕──绘图平板是我用惯的道具。
 电源的位置不用看也知道在哪。
 启动声听起来格外大声。
 画面亮了。
 没有连上网路。
 根据画面边缘显示的时间,现在似乎是二十三点十七分。
 平板安装的程式就只有一套绘图软体。
 (不过,这确实是我的平板。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喀哒,咚,喀哒,喀哒,咚咚咚咚。
 当我快要回想起什么的时候,房外忽然传来了声音。
 叽────
 在我回头的同时,房门被打开。
 房间里的电灯亮起。
 眩目的光让我反射性地闭起眼睛。
 再次睁眼的下一刻,已经有个女高中生出现在我面前。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对方是女高中生,是因为她穿着制服。
 光看制服也有可能是女国中生,但从身体发育判断就不符常理。
 我从底下仰望观察她。
 对方光着脚。
 下半身穿偏短的裙子。
 上半身穿西装外套配衬衫。
 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二颗,锁骨清晰可见。
 戴着黑色口罩,手指涂了指甲油。
 脸型小巧,眼睛水亮。
 头发是长度及腰的黑长发。
 有口罩遮着使我无法断言,然而从气质就足以知道她是个美少女。
 到此为止都无所谓。
 用一句「时下常见的女高中生」就能说明完毕。
 然而,她的右手却装备了怎么看都与时下女高中生并不搭调的物品。
 一把菜刀。
 家庭中广泛为人使用的普通三德刀。
 当然,女高中生要拿菜刀也是可以。
 假如地点在厨房,还能期待她怀着爱情亲手做的菜。
 不过,身处被人用菜刀指着鼻尖的状态,那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不知道是幸或不幸,我对她那副身影有印象。
 (对。我确定自己曾经见过她──)
 我一边凝视着对方一边开始摸索记忆。
 * * *
 我陷入了低潮期。
 原本连载的作品已经完结,当时我处在非得让新作企画通过的状况。
 可是,基于销路考量,责任编辑要的是我处理起来并不熟练的恋爱喜剧企画,我便无法想出像样的点子,一直惨遭打回票。
 为了逃避现实,我过着长期沉溺于酒与菸的生活,到最后甚至背负了非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的精神压力。
 当然,那种精神状态不可能想出好点子。
 (印象中,我就是在那个时期看见了她的身影。)
 我想起来了。
 那是在我到书店买漫画,想用来当新企画参考的时候。
 坦白讲,那个时期的我连目睹同行的漫画在店里平放陈列了一整排都会感到难受。不过,我去买的漫画是连要嫉妒都嫌枉然的热门作品,所以勉强承受得了。
 为了工作而买的漫画可以报公帐。
 因此我需要请店家开收据,但是我的姓名字面上颇为复杂,单纯靠口头说明实在不容易让人理解。
 所以我打算自己动笔写,就往结帐柜台探出身子。
 然后,我在那时候遗失了手机。
 呃,好像是我弄掉的。
 照常理想,听见手机掉下去的声音就会发现才对,当时的我却浑然不觉。
 毕竟我当时耳里总是塞着耳机,一直与外界隔绝,白天也常常发呆,并没有正常的判断能力。
 在那种情况下还是有心思要求店家开收据,说来连我都觉得自己很势利。
 不过,长期从事自营业,购物时拿收据就会变成一种例行手续,我几乎是无意识地在做这些动作。
 总之,我掉了手机,而且都没有发觉就从店里离开了。于是,当时她排在我的后面结帐就捡到了我的手机,还追上来把手机交还给我。
 为了我拼命跑过来,这种不假思索的人情味感觉很是宝贵。
 那时候,她喘得连肩膀都在起伏的模样深烙于我的脑海。
 她跟普通的女高中生有些不同。
 女高中生是最强的。
 以生物来说,处于肉体的巅峰时期,以人类来说则处于被容许无止尽地梦想的最后一段岁月。
 洋溢而出的生命能量甚至带来了心灵上的宽裕,她们只顾欢笑嬉闹,发散至四周的活力几乎可谓旁若无人。
 然而,她正好与那相反。
 美归美,却没有身为生物的强势之处。
 感觉在心灵上也没有那种毫无根据的宽裕。
 娇弱得彷佛风一吹就会被刮走。
 在她身上就是有那种超脱现实而又显得空灵的一丝气质。
 哎,假如要用一句话来总结我对她的印象,难免会沦为「超凡脱俗」之类的陈腔滥调。
 (当时,我跟她说了什么?)
 细节记不清楚。
 我想自己大概有反射性地说出「对不起」,或者起码加一句「谢谢」,但就算彼此交谈过,也是相当短暂的事情,顶多三言两语才对。
 无论如何,能将我跟她串起来的事情也就这么一件而已。
 但是以结果而言,单单让女高中生帮忙捡了手机,对我的生活当然也没有造成任何改变。
 我仍旧酒不离手,菸抽得更多根,交出的分镜始终过不了编辑那一关。
 (在那之后,我做了什么来着──对了,我借着喝醉的劲头决定要搬家。)
 即使向所有合法的药物寻求助力,我终究还是生不出任何点子,就开始有了搬家的想法。
 我想逃离一切。
 那样的话,只要搬去北海道、冲绳甚或海外就好,我却没有那么做。
 想节省搬家费用的穷酸性子发作了。所以,我决定就近找新居。
 不顾前后就突然决定迁居。由于跟春天的搬家旺季算是撞在一起,要找到能配合的搬家业者并不容易。
 距离迁出租屋处的期限没有多少时日,我索性决定将整套家当都扔了。舍不得多花搬家费用又敢于舍弃家当,说来固然很矛盾,但我的脑袋早就失常得不在乎那些了。
 尽管我的信仰并不虔诚,却有想要将一切断舍离,借此去除晦气的念头。
 而当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液晶绘图萤幕。
 只有这东西我丢不了。
 尽管其他家电用品全都属于便宜货,唯独液晶绘图萤幕是价格高达二十万圆以上的正规品。况且,与其说这液晶绘图萤幕是物品,它早就变得像是我本身的一部分,断无将其舍弃的选择。
 我的断舍离是如此小家子气,但福报立刻就应验了。
 责任编辑久违地发来邀约,要直接跟我见面讨论。
 最近我们讨论分镜一律都是透过电子邮件,连用线上通讯互动的机会也没了,所以我很庆幸。
 心想自己尚未被编辑割舍的我松了口气。
 我意气风发地挥别租屋处,顺道去跟责任编辑见面。
 或许这次能顺利谈成。
 我有这种预感。
 (哎,结果当时的预感只是我会错意了。)
 分镜果然还是过不了关。
 据说是我寄出的分镜内容实在太支离破碎,让责任编辑感到担心,才会表示想直接见个面。
 近年的社会风气是避免跟人多接触。
 不到三十分钟,名为讨论的面谈就结束了。
 离别之际,责任编辑说:「不用在意分镜的截止日期,请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我忘不了对方开口时的眼神。
 好似在表示慰劳,也好似感到同情的那种目光,几乎是用来看待病人的了。
 至少责任编辑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待一名前途可期的漫画家。
 我早早离开了出版社。
 回家时的心情糟透了。
 在说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时,我已经没有自信将「漫画家」这个属性排到最前面。
 感觉「无业」、「自称漫画家」或「异常者」之中才有与我相配的字眼。
 「病由心生」这句话说得不错。
 彷佛跟掉到谷底的心情产生呼应,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状况了。
 搭电车的期间,我只是觉得隐约有股寒意。不过,从我在离家最近的车站下车后,身体状况就急遽恶化。
 当我走出验票闸口的时候,心悸已相当严重,穿越路口时又多了头痛与恶心的症状。来到离家只剩一百公尺处,便开始有强烈的倦怠感支配身体。
 即使如此,我仍拖着脚步,搀着扶手,勉强撑到了新居门口。
 接着,我把手伸进口袋,打算从钱包里拿出钥匙──记忆便中断了。
 第一卷 囚禁第1天
 所以说──
 (对了,这里是我的房间。因为才刚搬进来住,会觉得天花板看起来陌生是理所当然的。)
 卫浴分离的一房一厅格局。
 这确实是我租的屋子。
 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没法立刻察觉,我果然有问题。
 精神状态并不正常。
 (我在玄关前昏倒了。住附近的她偶然注意到,就伸出了援手。)
 冷静想想,状况会是这么一回事。
 我重新瞥向绘图平板。
 假如要信任上头显示的日期,表示从我昏倒以后足足过了两天。
 「是你照顾我的吗?」
 「……」
 少女什么也没回答。
 她只是一手拿着菜刀,默默地凝望我这里。
 仔细想想,事情很奇怪。
 单纯要救我的话,叫救护车就行了。
 不必在我的脖子系上链条,更不必拿菜刀指着我。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我对她究竟有什么价值?
 「唉,我问你──」
 我打算多问几件事,少女就朝我大步走来。
 「等等!」
 还来不及制止,少女已经将菜刀举起。
 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痛觉──没有出现。
 只是额头上有阵冰凉的触感。
 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少女比衬衫还白的纤瘦手臂就在我的眼前。
 看来我似乎被她用菜刀的刀面抵着额头。
 身体紧绷。
 发不出声音。
 嘴唇像被接着剂黏住一样张不开。
 好似世界迎来终局的寂静流过。
 唯有颈根流下的冷汗告诉我时间正在经过。
 间隔了久得像是永远的几分钟,少女后退一步跟我拉开距离。接着,她用仪式般的缓慢动作把菜刀的刀面抵向自己的额头。
 (她想做什么?莫名其妙。)
 我提不起直接向少女发问的勇气。
 对于不想刺激她的我来说,言语已经成了像炸药一样需要谨慎运用的玩意儿。
 不能随便开口。
 我默默地观察她。
 少女就这样用月球漫步般的步伐退到房间之外。
 释怀的我放松肩膀的力气。
 能安心的时间仅止于片刻。
 当少女回到房间以后,除了右手上的菜刀,左手还多了新武器。
 咻咻咻咻!
 划风而过发出轻快声响的那东西──真面目是丝袜。
 只不过,在那当中塞着尺寸跟骰子牛差不多大的块状物体。
 那种用于捶打的武器,一般称作Blackjack或Sap。
 利用离心力,就连力气不大的女性都能发挥出十足的捶打功效。
 既不会发出声音,流血量也少。
 简直可说是最适合行凶的方便道具。
 「你、你别过来!」
 「……」
 我张开双手,并且向前伸出。
 不用说,这种毫无抑止力的动作当然拦不住任何人。
 少女威吓似的手举菜刀,顺势就出脚踹了我的胸口。
 我被迫仰身倒在地上。
 为什么我非得被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这样对待?
 恐惧超过临界点,转换成愤怒与自暴自弃。
 「好,来啊!随你便!要杀就杀!反正抛弃漫画的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张开双臂双脚,躺成了大字。
 施加在腹部的压力。
 少女骑到我身上,并且用拉直的丝袜抵住我的颈根。
 我又闭上眼睛。
 脖子被勒住。
 自杀方式的万年第一名好像是上吊。
 相较于刺杀或扑杀,绞杀应该算比较像样的死法。
 假如可以直接求个解脱,我觉得那也不错。
 「──唉,好冰!」
 我蹦起身。
 丝袜捆到了脖子上。
 那里面似乎装着方块状的冰。
 少女的身影不知不觉间从房里消失了。
 (……表示她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吗?真令人搞不懂。)
 哎,不行。
 身心都乱糟糟的,脑袋没办法顺利运作。
 睡意又上来了。
 但是,即使凭目前并不完善的思考能力,有件事我仍然明白。
 我遭到女高中生囚禁了。
 唯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源自恐惧的紧张感让我维持清醒。
 然而那也没持续太久,面对压倒性的生理欲求,到最后我的眼皮还是吞败了。
 第一卷 囚禁第2天
 我清醒过来。
 身体状况依然欠佳,但是有比昨天好。
 原本捆在脖子上的丝袜不见了。
 大概是那个少女拿走了吧。
 话说回来,结果昨天我完全没办法跟她沟通就迎接早晨了。
 怎么办?
 照常识来想,遭到囚禁可是大事不妙。
 (要镇定。先冷静地审视自己身处的状况吧。)
 我重新环顾房间。
 果然,房间里除了瓦楞纸箱与摆在上头的绘图平板,还有我躺的地铺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
 链条其中一端接在我脖子上的项圈,另一端则连着墙壁内嵌的挂钩,已经被绑定住了。
 雨遮板是紧闭的,看不见外头。
 我一边留意链条的长度,一边爬向窗户。
 不行。虽然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别说要钻到窗外,连伸手也无法用指头触及。
 想抵达窗户的话,链条必须再长个三~四倍。
 哎,就算我能用手指构到窗户,内侧的锁头也已经被疑似接着剂的半透明物体封死,而且既然被链条系着,我横竖就是逃不掉。
 (果然没用吗……要不要试着大声呼救?)
 只要那么做,也许邻居或路人就会发现状况不寻常。
 (但是,就算有人能发现,她拿刀捅我还是会比警察或邻居赶来更快。)
 我回想起她白嫩的手指曾握着那把灰亮而野蛮的菜刀。
 即使如此,我仍得设法逃脱才行。
 普通人就会这么想。应该要这么想才对的……
 (但是,即使我到了外面,又能怎么样?)
 反正我没有想去的地方。
 无论要寻找漫画题材还是搜集资料,我都提不起劲。
 那么,就算被人用链条系着,也没有多大差别吧。
 想到这里,我一举失去了逃脱的意愿。
 哒哒哒。
 (她来了。)
 脚步声响起。
 我爬回地上铺的被褥,盘腿而坐。
 喀嚓。
 门打开。
 「……」
 少女依旧沉默不语。
 右手上有菜刀,左手拿着扶在胸前的长方形银色托盘。
 那上面摆了优格与果冻,还随意放着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营养剂,而且不忘附上汤匙。
 少女把托盘摆在离我稍有距离的地板上。
 接着,打赤脚的她脚尖使力,将托盘沿着地板蹭到我这边。
 「这是给我吃的?──我现在倒没有食欲……」
 「反正你吃就对了。」
 她用缺乏抑扬顿挫的语气这么告诉不情愿的我。
 清脆有如钢琴音色的嗓音。
 「……我知道了。」
 我拿起汤匙。
 假如这当中有某一样掺了毒,感觉也无所谓。
 「……」
 少女又一语不发地从房间离去。
 盯~~
 我原本以为她走了,就感觉到视线。
 她正从门缝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我。
 难道她就那么好奇我有没有吃下去吗?
 哎,或许这种餐点对差点病垮的身体来说刚刚好。
 我默默地将托盘上的物体送到嘴边。
 味道正如外观所能想像的那样。
 看来并没有下毒。
 (这支汤匙大概是货真价实的银制餐具。还有,托盘也跟供餐配膳会用的便宜货有区别。)
 有别于不锈钢,触感柔和。
 当然,这些餐具并不是我的。
 毕竟我把家当全扔了,根本也没有宽裕到能买这种高级的餐具。
 既然如此,表示她从某个地方带了这些东西过来。
 (……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我产生这样的疑问,并且淡然用完餐。
 同时,她的视线消失了。
 门又被紧紧关上,我成为无所事事的人。
 后来有几个小时,我都茫然躺着凝望天花板,从她那里没有传来任何音讯。
 我实在觉得有点无聊,就试着环顾房间,但是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在那里的到底只有瓦楞纸箱,以及坐镇于上彷佛有话想说的绘图平板。
 但是就算再闲,我现在也毫无作画的意愿。
 我躺着闭上眼睛。
 以身体状况欠佳为借口,逃到了睡眠中的世界。
 第一卷 囚禁第3天
 我清醒过来。
 由于雨遮板关着,连日夜都无法分辨。
 看向绘图平板显示的时间,就发现已过傍晚。
 尽管身体感受到的是几个小时,不过,我似乎睡得比想像中还久。
 但或许是拜此所赐,身体的状况跟昨天比起来感觉好得多。
 话虽这么说,喉咙仍然有点痛,身体也感到倦怠,所以倒不能称为常态。
 叩叩,叩,叩叩。
 彷佛算准了时间,敲门声响起。
 似曾相识的独特节奏。
 「啊,好的。我醒了。」
 我做出如此糊涂的答覆。
 喀嚓。
 拿着银色托盘的她再次出现。
 托盘上放着的餐点也跟昨天相同。
 于是,我又机械性地开始用餐。
 不过,她今天并没有到房间外头。
 她背靠墙壁,望着我进食的模样。
 「谢谢招待。」
 不久我用完餐,把汤匙搁到托盘上。
 「你有没有画些什么?」
 她朝绘图平板瞥了一眼,突然问道。
 「没有,我什么也没画。」
 我摇头。
 「为什么?」
 「我不想画……因为我不知道该画什么。」
 大概是分镜被退回太多次所致吧。
 我不敢画。
 尽管我明白起码也要临摹他人的画作,否则画技会退步,却连那么做都欲振乏力。
 「是吗?那么──」
 她稍作思索似的微微偏头。
 「你画我。」
 少女满不在乎地说。
 口气彷佛她理所当然地有权那样要求。
 (画她?开什么玩笑。)
 从我口中冒出了难以分辨是自嘲或傻眼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
 少女蹙眉,还朝我亮出菜刀。
 「没什么。」
 我怃然答道。
 「那就给我画。」
 话说完,她便把菜刀向前抵过来。
 「知道啦……画就可以了吧。」
 我不情愿地点头。
 虽然我心里排斥作画,但性命无可取代。
 我如此说服自己,并将视线移向作为素描对象的少女。
 她的发色并不是纯粹的黑。
 越接近发根越黑,往发梢便夹杂些许褐色的色调。
 每一根睫毛的长度也都有微妙差异。
 脖子上的痣。
 抑或锁骨的凹陷。
 耳环位置。
 美甲造型。
 她个人身为生物的细节超越了「制服女高中生」的符号性,闯进我的眼里。
 (──这么说来,我头一次为正牌的女高中生画素描。)
 我蓦地想到。
 自己在漫画里就画过好几次女高中生。
 还随便找了网路上俯拾即是的女高中生照片当参考。
 但是,我可没有仔细观察真人来作画的经验。
 从这层意义来想,也许这在某方面算是宝贵的机会。
 (任她摆布固然恼人,但这也不得已。)
 我把托盘挪到墙际,然后一语不发地把瓦楞纸箱抓过来,摆在身体前面。
 绘图平板开机后,我拿了笔。
 「姿势呢?」
 「随便你摆。」
 我随口回答,并且开始动笔抓型。
 「……」
 少女一语不发地动手解起了衬衫的扣子。
 乳沟外露,胸罩的边缘若隐若现。
 淡淡的粉红色,还有花朵图样的精致刺绣。
 跟以前母亲晾在老家的破旧胸罩完全不一样。
 「咳、咳。呃,虽然我说过随便,但为什么要那样?」
 我试着如此吐槽,目光却移不开。
 话说,她这是脱给我看的吧?
 毕竟我们在画素描嘛。
 「方便冲网路流量?」
 她微微歪过头。
 「哈哈,这台平板又没有连上网路,哪有什么流量可以冲。」
 我发出干笑。
 彼此思维的偏差让我的色心得以稍微收敛了。
 真是的,搞不懂这女孩在想什么。
 (奇怪了。这样果然很奇怪。我居然画起了拿菜刀威胁囚禁我的主谋。)
 我内心冷静的部分如此提出忠告,笔却自己动个不停。
 之前明明还那么排斥作画,一旦开始动笔就非得画到最后才肯罢休。
 那并不是足以称作创作意欲的美好情怀。
 要比喻的话,就跟排便中途没办法停下来一样,是偏重生理性且近似受了诅咒的一种情绪。
 (就算那样,总比便秘来得好吧?)
 身为一名不成材的漫画家,与其带着满腹大便抑郁而终,或许把少女的胁迫当泻药逼自己拉出来还比较健康。
 以现况来看,我实在没办法抬头挺胸自称漫画家。
 即使如此,既然我还怀有这种情绪,大概勉强尚能以创作者自居吧?
 (话说回来,威胁我这种三流漫画家有什么好处?要威胁的话,她大可去找个比我红的人嘛,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对少女产生了反感和兴趣。
 感觉像是刚吃完黏牙的最中饼,令人焦虑的情绪。
 尽管烦恼与疑问都源源不绝,我还是一边运作思绪一边持续动笔。
 第一卷 囚禁第4天
 结果,我没能在昨天之内将她画完。
 起初我并没有打算那么讲究,却在作画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执着于细处,一不小心就多花了时间。
 所以今天我仍会继续画她。
 少女则不感厌倦地担任我作画的模特儿。
 我都在动手所以还好,她只能静止不动,让人担心是否会觉得无聊。但是,明明领不到打工费,她却没有抱怨过任何一句。
 接着,我吃完午餐──与先前相同的果冻优格配营养剂,经过约一小时后,画终于完成了。
 「画好了!」
 我搁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
 她用趴着的姿势将身子往我这边探过来。
 我不小心从衬衫缝隙间窥见乳沟,便将视线转开。
 「怎么样?我照你说的试着画出来了……」
 我将绘图平板转了半圈,朝向她那边。
 其实我是因为想画才画的。
 但是,我突然对自己约半天以上都在凝视女高中生的事实感到害臊,就把责任推给她了。
 (连她都数落我的话,那就惨不忍睹了。)
 我感到不安。
 尽管我觉得自己画得不差,却没有信心能得到他人肯定。
 她默默地盯着绘图平板。
 以时间而言,短暂得连泡面都泡不开。
 令人心急的几分钟过去。
 不久,她看向我,然后开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是──
 「把衣服脱掉。」
 就这样。
 (为什么!)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我愣住了。
 我该不会惹她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图画得不好?
 果然,我的画作就是无法打动任何人的心吗?
 即使如此,她要我脱衣服是想做什么?
 「呃,你叫我脱衣服,我要照做也是有困难吧。那个,因为衣服会卡到这串链条。」
 我掩饰内心的纠葛,并且提出了合情合理的顾虑。
 「是吗?要不然──」
 少女将菜刀换到左手,用右手从西装外套胸前的口袋掏出钥匙。
 她一边拿菜刀抵着我,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向项圈。
 「──这样你就可以脱了吧?」
 链条被少女轻易解开。
 「知、知道了啦。」
 我脱掉身上穿的上衣。
 仔细想想,同一件衣服我已经穿了好几天。
 目前季节大约在春夏之间,以气温而言刚刚好,因此我应该没有流那么多汗。不过要跟女高中生面对面相处,我还是不得不说自己这身模样有欠卫生。
 「底下也要。」
 她无情地提出要求。
 「底下也要吗!」
 我唯唯诺诺地听话了。
 先是牛仔裤,然后再脱内裤。
 即使如此,我仍用双手遮着胯下死守,当成自己最后的抵抗。
 「你过来这边。」
 少女始终朝向我这边,用倒退的步伐引导我。
 走出房间后,她站到我后面。
 接着,我就这么被她使劲推进浴室。
 (难道说,她想在浴室里杀了我再分尸!)
 如此骇人的想像从脑海闪过。
 「进去。」
 「呃,要让我洗澡?这样好吗?」
 「……」
 少女点头。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我乖乖踏进浴室,然后关门。
 里面有帮我准备洗发精和沐浴乳。
 身体黏腻,头也有点痒。
 能洗澡是值得感激的。
 我转开淋浴器的水龙头。
 几乎同一时间,从更衣间传来了衣物窸窣摩擦的声音。
 (咦,这该不会──)
 我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浴室的门便发出声响打开了。
 浴室的镜子映出少女的身影。
 不用说,她并没有跟我一样全裸,而是穿着校用泳装。
 当然,口罩仍戴着,菜刀也还拿在右手。
 那并非漫画里常见的单件式校用泳装,而是分成上下两截的两件式。如果要将款式叙述得明瞭好懂,就是把体育服换成泳装材质,再从肩膀裁掉袖管的部分吧。
 时代在演进,我不由得心想:
 (在学校穿的泳装变成这种款式──也是有好处。)
 过去的校用泳装确实比较煽情,但现在的土气造型强调出青少女的朴素感,同样有它的优点。
 「从头开始?还是从身体?」
 她该不会是在问我清洗的顺序吧。
 「呃,我可以自己洗。」
 「反正你回答就对了。」
 我是不明白对在哪里,但她似乎坚决要帮我洗身体。
 「呃,那么,从头开始吧。」
 我战战兢兢地这么回答。
 毕竟我不想被捅,胡乱抵抗会坏了她的心情,害自己因而被没收入浴的权利感觉也很蠢。
 「是吗?那你闭上眼睛。」
 我照吩咐闭了眼睛。
 有某种东西被搁下,发出「叩」的声响。
 我猜大概是菜刀吧。
 少女的指头游走于我的头皮。
 总觉得她洗头的手法挺生疏。
 跟平常帮我剪头发的专职理发师相比,技术比较差当然是在所难免。
 不过,即使酌情考量,她似乎还是有笨拙之处。
 然而就算那样,少女仍为了替我洗去头皮的脏污而拼命努力。
 虽然有时候会用力过度抓痛我,我也没得抱怨。
 (难道说,这是我帮她画图的奖励?)
 我如此思索。
 这样的话,就表示她接纳了我画的图?
 假如真有这么一回事,着实令人开心。
 以热水淋浴的畅快感受,将洗发精连同头上的脏污一同冲去。
 我再度睁开眼睛。
 「接着换身体。」
 「呃,那么,你洗上半身就好。下半身我自己来。」
 我加重口气这么强调。
 即使身为俘虏,我仍有想要守住的一线。
 「……是吗?」
 不知怎地,她有些遗憾似的这么嘀咕。
 身体很快就洗完了,当我泡进浴缸以后,她便从浴室离去。
 后来隔了一会,从更衣间有「隆隆隆」的低沉马达声传来。
 (她在帮我洗衣服?这么说来,家里有洗衣机。之前的被我扔了,难道是她买的?倘若如此,钱从哪里来的?)
 任我再怎么想也不会有答案。
 (话说仔细想想,我是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女性看见裸体。而且,居然还是在这么不寻常的状况下……)
 可以感觉到脸颊在发烫。
 不知道这是因为泡进浴缸,还是身体不良的毛病复发,或者──
 为了将载浮载沉的各种想像从脑中甩开,我反覆用双手掬起热水泼到脸上。
 充分暖了身以后,我离开浴缸。
 简单将水分甩干,然后开门。
 「──唔喔!原来你在啊!」
 默不吭声地站着的少女让我吓得急忙用双手遮住胯下。
 「浴巾和替换的衣服。」
 少女把手臂抱着的衣物扔给我。
 「啊,谢谢──等等,这都是什么……」
 接下这些衣物的我把东西摊开来一看,就说不出话了。
 有浴巾、上衣、内裤与长裤,上面全都印着在我作品里出现的角色。
 「就说了,这是浴巾和给你替换的衣服。」
 「我问的不是那个意思……」
 漫画家用自己所绘的卖肉女主角的浴巾擦身体,穿着有作品中吉祥物图样的内裤,而且还将印有主角图样的T恤与印有宿敌角色的长裤当家居服。
 非常令人讨厌。
 感觉有够自恋的。
 「?尺寸应该合身才对。」
 少女微微歪头。
 「有没有别的款式?只要没有印着我画的角色,什么都好。」
 「没那种东西。」
 少女立刻回答。
 「这样啊……」
 我咬紧牙关,拿浴巾擦起身体。
 原本我就对肉体方面的虐待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却使出了从精神方面凌辱人的手段。
 相当羞耻,话虽如此,既然对方说没有别的衣服,我也无可奈何。
 (哎,混帐。即使看起来伤眼,作为衣服的功能也没有多大差别。)
 我如此说服自己,然后匆匆穿上了衣服。
 第一卷 囚禁第5天
 我今天也为少女画素描。
 总觉得画她已经成了我每天的功课。
 毕竟这个房间只有绘图平板,为了讨好她只好如此。
 这我明白。
 但……
 (我就顾着做这种事行吗?)
 隐约有种焦躁感。
 责任编辑说过分镜的交稿日随我决定,但我好像还有其他非处理不可的事……
 买新的家具──目前不急。
 至于倒垃圾或问候街坊邻居之类,现在才思考也无济于事。
 啊,还得变更驾照上的住址,水电费有没有设成从帐户自动扣款?
 另外──
 「啊!对了!今天是汇房租的日子!」
 我不禁伸手拍了大腿。
 「不要紧。那已经事先从我们的户头汇过去了。」
 少女讶异似的将眼睛睁大了一瞬间,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
 「我们的户头?」
 「这里。」
 少女掀开衬衫下摆。
 在肚脐下面挂了一只黑色腰包。
 看起来像出国旅行时会用来装贵重物品的包包。
 她从中掏出了三本银行存摺。
 每一本我都有印象。
 这下我知道买洗衣机的钱从哪里来了。
 「这、这样啊,幸好。唉,与其说成我们,那应该是我的户头……」
 「错了。是『我们的』。该我付的部分,我都有自己出钱。房租与生活费也都是对半分摊。」
 少女加重语气向我如此纠正,还翻开存摺秀出内容。
 的确,存摺里多了我没印象的汇入款项。
 出版社汇来的款项都会明记公司名称才对,那笔入帐纪录却没有。
 这就表示是她用了我的存摺,自己把钱汇进来的吧。
 金额很可观。
 至少那并不是女高中生靠零用钱能够支出的金额。
 她究竟是什么人?
 才刚解开了一个谜团,又有别的谜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样啊………………咦,话说就算如此,你又是怎么把房租汇出去的?把钱汇进户头也就罢了,汇房租出去应该要有密码吧!」
 我一瞬间差点被她敷衍过去,就提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
 「唉,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生日当户头密码。」
 少女傻眼似的叹息,并且闲得翻起了存摺。
 「唔!」
 我捂住胸口。
 「何况,你还把出生年月日大方公开在社群网站……」
 她冷冷地瞅着我,毫不留情地补刀。
 「啊啊!原来是这样!」
 我趴倒在地板上。
 自己的粗心令我厌恶。
 密码安全性有这么大的漏洞,她能将房租汇出去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我目前没有重设密码的手段。
 既然如此就认了吧。
 (总觉得这样像是被她扶养,让人感到过意不去,但既然钱是从我的户头提走的,我也没有理由跟她客气吧。她说过开销是对半分摊,不过钱又没有写名字,之后再把她汇进来的金额退还就好。)
 「那个,我有想要的东西。」
 我下定决心开口。
 「什么东西?」
 「呃,比如香菸之类。」
 「不行。」
 她丝毫不讲情面地驳回了。
 「那么,酒也一样吗?」
 「不行。」
 又是随问随答。
 「要不然,至少给我口香糖、软糖或巧克力之类。有什么都好,因为我是那种嘴里一闲着就无法专心作业的类型。」
 「……我明白了。」
 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点了头。
 接着,少女从口袋里拿了手机出来滑。
 难道她是在逛购物网站吗?
 「啊,毕竟是我个人需要的嗜好品,费用当然都算我的。」
 「那样不行。」
 少女丝毫没有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就开口。
 我又被拒绝了。
 (哎,不过能知道她囚禁我并非为了求取金钱,肯定是一项收获。)
 万一是为了求取金钱,既然她已经知道户头的提款密码,就没理由囚禁我。
 过去我在新闻上看过罪犯用控制人心的方式奴役受害者,并且借此榨取利益的案例,但是看她这么想跟我分摊开销,属于那种案例的可能性似乎很低。
 然而如此一来,「为什么要囚禁我?」的疑问倒是随之加深了。
 「订购完毕。」
 少女这么嘀咕以后,就从手机上抬起脸。
 「是吗?真让人期待。」
 我点头微笑。
 「……我听取了你的请求。」
 少女把手机摆到一旁,严肃地这么朝我开口。
 「嗯。」
 「所以,你也有义务听取我的请求。」
 「你说的请求是指?」
 我咕噜吞了口水。
 她到底会要我做什么?
 「……」
 少女一语不发,缓缓地脱掉长筒袜。
 光溜溜的腿让我一瞬间心跳加速。
 明明那也不是什么猥亵的东西。
 「你、你该不会要我舔脚趾头吧?」
 我打趣地说道。
 描述受虐狂的漫画往往会出现类似情节,但我没有那种嗜好。
 「──你傻了吗?」
 少女的身体稍微往后退。
 「没有。但是,我刚才的发言太傻了。所以呢?」
 「脚趾甲。」
 少女指向自己的脚趾甲。
 「呃,你的意思是要做美甲彩绘吗?由我?」
 「没错。画你设计的角色。」
 少女点头。
 「买零食的代价是帮你做美甲彩绘?」
 「从提振心情这方面来说,意义相同。」
 「原来如此……但是,我根本没有做美甲彩绘的经验。」
 「……」
 少女把手伸向菜刀。
 「等一下!我并不是排斥,只是因为没画过指甲彩绘才觉得犹豫。要挑战也可以,但失败了也别生我的气喔。」
 我事先叮咛。
 要是初次挑战就因为技术不足而惹她发飙,那也很困扰。
 「没问题。反正我会戴美甲片。」
 「美甲片?」
 「就是假指甲。」
 少女这么交代完就先离开房间,然后带了半透明的盒子回来。那很像我以前用来装迷你四驱车零件之类的盒子。
 让她简单指导过后,我盘腿坐在地上,弯着上半身紧盯她的脚。
 细心保养的脚趾甲像水晶一样散发着光彩。
 在那上头要另外戴美甲片。
 我拿起像是水彩画会用到的画笔,开始用指甲油上色。
 少女将菜刀举在我头顶,默默地守候着这一幕。
 让我简直像踏在薄冰上的阿根廷龙一样内心难以镇定。
 (与其画精细的图样,缩短角色的头身比例感觉会比较好下笔。)
 屈辱归屈辱,作业本身倒是意外有趣。
 我好像稍微能理解有很多女生想经营美甲沙龙的理由了。
 「……」
 「……」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顾将心思集中于指尖。
 毫无伤痕的美丽脚掌。
 脚踝和脚趾都细得彷佛会折断。
 (仔细想想,女高中生赤脚是不是相当罕见的画面?)
 在市井街坊之间,到了夏天就能拜见衣服底下透出的胸罩,街上穿短裙的女高中生又多到泛滥,连看见大腿都不算稀奇。
 但是,要看光溜溜的脚掌除非到海边,否则也没有机会拜见吧。
 思索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一点歪念头。
 ……
 ……
 「果然会臭耶。」
 默默胡思乱想的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
 少女把脚缩回去。
 「呃,我的意思是指甲油味道很重。」
 不知道在密闭空间做美甲彩绘会不会有害身体。
 「……唔!」
 少女突然抬脚踢了过来。
 美甲片插到我的额头。
 「会痛耶!刚才你明明说过画失败也不要紧吧!」
 「我踢你另有原因。」
 少女忽地把脸转向旁边嘀咕。
 第一卷 囚禁第6天
 从今天起,以往都是半固体配营养剂的套餐,变成有随附的零食给我当点心了。有口香糖、有软糖、有巧克力,全部都有。
 昨天才下的订单,我想这肯定是用了某家丛林的快速到货服务吧。
 只要指定把包裹放在门口,就不会跟送货员碰面。
 我抓着零食吃,今天也一样在为她作画。
 或许是心理作用,感觉替脑子摄取糖分有助动笔。
 得意忘形的我大把大把地吃着零食,领到的分量立刻就不够了。
 「呃,可不可以再来一点?」
 我含蓄地这么问道。
 这是今天第三次请求了。
 虽然我并不是食客,三度要人添饭总得低声下气。
 「今天只有这些。」
 「别这么说嘛。」
 「已经没了。」
 她摇头。
 「你没有大量采购吗?那样会比较划算。」
 「可是,感觉你有多少就会吃多少。」
 「……」
 我无法反驳。
 实际上,自诩节俭的我认为大量采购才便宜,有因此暴饮暴食而沉沦的前科。
 我在反省后变得垂头丧气,她就离开了房间。
 (贪得无厌的态度让她不想理我了吗……)
 我刚这么想,少女马上就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装了白色粉末的小袋子。
 (优格随附的砂糖啊……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她都有帮忙调整,以免让我摄取太多糖分──等等,咦?)
 当着越来越自责的我面前,她做出了离奇的举动。
 少女撕开小袋子,拿砂糖朝着自己左手的指头洒了起来。
 「来。」
 接着,她随意将左手伸到我的嘴巴前面。
 「咦?呃,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不吃零食也忍得住啦!」
 我后退并且拼命摇头。
 「来!」
 即使如此,她仍不悦地蹙起眉头,还把沾满砂糖的食指朝我伸过来。
 目睹她握着菜刀的右手使了劲,我便早早放弃抵抗。
 「我、我开动喽。」
 我吸吮少女的食指。
 感觉既甜又香。
 指纹的独特触感透过舌面传来。
 这样确实就不会让嘴巴闲着。
 不过,我有种像是被人塞了婴儿奶嘴到口中的难堪心境。
 倘若这是她旨在教育我而采取的行动,功效可真显著。
 明天起,我吃完零食应该就不会一要再要了。
 (我越来越搞不懂这女的了。)
 在用钱方面帐目分明。
 还具备酒与菸有碍身体健康的常识。
 但是,她好像不懂面对男人不可以胡乱挑衅的道理。
 她确实拿着菜刀,然而我要是出手反击,不晓得她打算怎么反应。或许我会咬她的手指,把菜刀抢走,并且反过来将她按倒。
 当然,实际上我并没有那种胆识与体力,但以可能性来说仍十分有机会发生。
 「到此结束。」
 「啵」的一声,少女将手指从我嘴里抽离。
 「是、是喔。」
 后来,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又继续素描。
 这一天,少女脱节的道德观加深了她给我的神秘感。
 第一卷 囚禁第7天
 身心舒畅。
 身体已经恢复到称得上完善的状态了。
 这大概是我取得充分的睡眠,戒除酒与菸,还有她持续提供健康(?)餐点的成果吧。
 身体健朗以后,也就有了宽裕对她的生态进行考察。
 果然,从制服来看,她就是女高中生不会错。
 基本上,我也设想过制服是网购取得的扮装道具,但至少她穿在身上的质感并不像余兴用品那么廉价。
 虽然要透过手机软体向毕业生收购正牌的二手制服也不无可能,然而对制服讲究到那种地步又没有意义……
 (话说,那是「樱叶」的制服吧。记得在这附近也算知名的私立贵族学校。)
 我看着缝在制服上的校徽,如此思索。
 既没有生小孩也没有认真应考过的我,对于这类学校资讯并不熟悉。
 但是,还记得在附近超市与我错身而过的中年女子跟人对话时就曾提到:「哈哈,我们家没有钱让小孩上樱叶啦,读公立就够了。」
 既然家长如此置评,可以推断那肯定是学费也相当昂贵的学校。果然,那应该属于贵族学校。
 家境宽绰得足以读贵族学校的学生想必不会做出用手机软体卖二手制服赚零用钱这种把戏。
 那样的话,少女穿在身上的制服果然还是可以当成她自己的东西吧。
 总之,倘若她是如假包换的女高中生,会像这样在平日的白天当模特儿让我作画,感觉很奇怪。
 难道她不用上学吗?
 当然,应该也有常常旷课的学生,但她散发的气质倒不像那样。
 我的集中力并不足以画一整天的图,因此她在当模特儿之外的时间都是待在厨房那块空间。
 不过连在那个时段,她也没有出门的迹象。
 我随时可以感受到她在房外的动静。
 证据在于我任何时候出声表示「想上厕所」,她都会给我回应。
 (某方面来说,这大概算奢侈的囚禁生活吧。一般谈到在囚禁生活中处理排泄物的常见手段,都是用便桶或尿布……)
 至少我在电影或漫画看到的都是那样。
 囚禁者也懒得每次都跟去厕所,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此外,要逼迫被囚禁者在精神上服从,以图践踏其生而为人的尊严,剥夺如厕的权利便能收得成效。
 然而,她每次都会拿着菜刀与卸下的链条,规规矩矩地陪我去厕所。
 这就表示她并不是想虐待我吧。
 毕竟我被她囚禁以后,反而变得比以前还健朗。
 (对了,她深夜时都怎么过的?总是要回家的吧。)
 我忽然对这一点感到好奇。
 囚禁生活开始后,包含用餐时间的各种生活节奏都受她管控,因此我一直过着半强制性的规律生活。
 连睡眠周期也变成晚上十一点前就寝,早上七点左右起床的健康循环。
 (这姑且也算是对她的反抗吧。)
 为了解开疑问,我比往常早入睡。
 接着,早上五点左右,我就从被窝爬起来。
 「抱歉!我想去厕所!」
 我朝房外这么唤道。
 虽然还撑得住,我想去厕所是真的。
 有几秒钟毫无反应。
 不久,我就听见手忙脚乱的声音传来。
 (果然,她根本住进这间屋子了。)
 看来我可以这么判断。
 喀嚓。
 不久后,门打开。
 少女跟平常一样身穿制服。
 「……」
 她揉着爱困的眼睛,用单手拿着菜刀朝我走来。
 链条跟平常一样被解开,而她拿着其中一端带我到房间外头。
 「你晚上会穿睡衣就寝啊。」
 才刚脱掉的衣物映入视野边缘,我就往那里瞥了一眼说道。
 睡衣兜帽上有骷髅图案,身体的部分则印了丧尸。款式独特。
 旁边还有睡袋。
 这似乎是仿照吸血鬼躺的棺材设计,款式也很有趣。
 「!」
 她听见我说的话,就做出了出乎意料的敏捷反应。
 睡袋被她用脚迅速挪了位置,将睡衣遮住。
 大概是睡衣被看见让她觉得难为情吧。
 穿校用泳装的模样被看见OK,但睡衣就不行吗?
 当中的基准让人不太能理解。
 「总觉得我该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低头赔罪。
 刚才我只是在无心间谈及眼里看见的物品,并没有要害她难为情的意思。
 「没关系。」
 她不领情地说道。
 我匆匆走进厕所方便,然后冲水。
 「──你等一下。」
 她接着这么说,还带着链条进了我刚出来的厕所。
 厕所再次传出冲水声。
 以方便来说嫌太快,因此那是所谓的消音手法吧。
 (对喔,现在我是跟JK共用浴厕耶……)
 从少女住进这间屋子的事实自然就会导出如此的结论,不过被迫用这种形式重新面对,难免会令人害臊。
 砰。
 彷佛在责备我有不合礼数的想像,厕所的门随之摇晃。
 「拿──」
 少女有话要告诉我。
 「咦?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吼着回应。
 她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
 隔着门板不可能听得清楚。
 我把手凑在耳边,并且将脸贴近门板。
 「拿卫生纸给我。」
 喀嚓,砰。
 厕所的门只有打开零点几秒,立刻就关上了。
 「啊、啊啊!好的好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急忙跑向盥洗室。
 链条的长度吃紧,但我设法拿出了卫生纸,然后回到厕所前。
 「我拿来了!」
 我背对厕所,反手递出卫生纸。
 喀嚓。
 「好慢。」
 随着少女略显不耐烦的声音,我手上变轻了。
 再次响起关门声。
 (啊~~吓我一跳……刚才她开门那瞬间露出来的应该是黑色内裤,对吧?)
 我这样该不会被究责问罪吧?
 话说回来,少女有察觉内裤被我看见这件事吗?
 没察觉的话,她未免太缺乏戒心了;万一是故意露给我看的,又不得不说她实在把男人这种生物看得太扁。明明世上的男人未必都是像我这样的软脚虾。
 烦恼的来源又因而增加,我没有心情进一步继续认真考察她的生态,就直接回被窝躺平了。
 第一卷 囚禁第8天
 提到囚禁生活最让我期待的部分,果然就是用餐。
 虽然入浴给我的期待度也跟用餐差不多,但是那样的机会并非每天都有,要选的话用餐仍略胜一筹。
 当然,有零食吃也很令人开心,不过那终究只是零嘴。
 能让我每天过得有劲的,无疑还是以用餐为主。
 然而,今天端出来的餐点依旧千篇一律,由优格、果冻、营养剂三者组成的套餐。当成病患的食物还不错,但我实在是腻了。
 「谢谢招待。」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将午餐灌进胃袋,然后合十道谢。
 「不客气。」
 「我、我说啊,这些食品应该都有助消化啦。不过我的身体状况也差不多好转了,所以会希望吃到比较正式的饭菜。应该说,我想尝口味重一点或者有嚼劲的食物。」
 她收拾了托盘准备从房间离去,我便这么开口搭话。
 「这里没有厨具。」
 她又将托盘放到地板,并且席地而坐告诉我。
 「的确,毕竟在搬家之前,我已经把所有餐具和厨具都处理掉了。」
 「是吗?」
 她含糊地附和。
 「咦,不过,像这块托盘和汤匙就不是我的东西吧?这是怎么来的?」
 「我从家里随便找来的。」
 语气真的让人觉得很随便。
 这些银制餐具果然是归她所有。
 比照之前提及的制服,也能看出她似乎出生于富裕的家庭。
 「那么,你拿的菜刀也一样?」
 「菜刀是我买来的。」
 「在你家即使有托盘和汤匙,也找不到一把菜刀?」
 「我被禁止下厨。」
 看来她的家庭环境满复杂。
 「……这样啊。呃,既然买了菜刀,要不要将其他厨具也凑齐呢?只有菜刀的话,呃,感觉就像买了G笔尖,手边却没有墨水和稿纸,会让人不自在。」
 我一边运用笨拙的比喻一边拼命向她诉说。
 「你想吃我亲手做的料理?」
 她微微地歪头,朝我凝视而来。
 「对、对啊,可以的话。」
 我点头。
 「是吗?」
 少女淡然地这么回话并起身,然后从房里离去。
 「抱、抱歉!我是不是太厚脸皮了?如、如果有困难,买调理包或即食食品也可以。」
 我担忧自己是不是坏了她的心情,就朝着不会应声的门板这么诉说。
 ……
 ……
 ……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吗……)
 从我用狗狗坐下的姿势进入反省状态后,大概过了十分钟。
 门再次打开。
 「──明天傍晚前会送到。」
 她站在门口,还莫名地从我面前转开视线,一边秀出手机上显示的订单画面。那上头列着一整套获得买家高评比的厨具。
 看来她刚才的冷漠态度是为了掩饰害臊。
 「谢、谢谢你愿意听取我的期望。」
 「不要抱太高的期待。」
 少女只有交代这一句,就收拾托盘离开了。
 (即使她那么说,我还是会期待耶……毕竟除了家人,我没吃过其他女性亲手做的料理。)
 囚禁生活好像多了可以期待的新乐趣,令人高兴。
 「关于你要付的代价。」
 少女从门缝探出了脸,好似心血来潮地说道。
 「……啊,让你做饭的代价吗?好,这次换成帮你画手指的美甲彩绘怎样?」
 上次的彩绘作业让我抓到诀窍了。
 这次我一定会画得更好。
 「不用。」
 少女摇头。
 「那么,我要做什么?」
 「画漫画。」
 她立即回答,还抛来彷佛将我内心深处看透的锐利视线。
 「呃,可是漫画跟素描不一样,不是你叫我画就画得出来的。你想嘛,有许多需要深思的环节,比如剧情及构图──」
 「反正你画就对了。」
 少女打断我说的借口,并且从门缝探出菜刀刀尖。
 「……」
 「画漫画。」
 她嘱咐似的重复强调,然后关上门。
 (叫我画就画得出来的话,我哪需要吃这么多苦头。)
 内心抱怨归抱怨,我还是转头面对绘图平板。
 即使开口咕哝,即使抱头苦思,即使满地打滚,我还是想不出新的漫画情节。
 对于少女会亲手做料理的天真期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第一卷 囚禁第9天
 吃过早餐以后。
 我继续跟绘图平板互瞪。
 随意将框格分配完又删掉,画了样似角色的草图又删掉,我一直在重复这套过程。
 我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构思出名作,拿出的分镜根本就不会被编辑一再打回票。
 (──不对,等等喔,这次我不画商业水准的有趣故事也可以啊。画坏了也无妨,我又没有要靠这个挣钱。对于编辑的观感,或者在社群网站上能否炒出热度,我都可以不予理会。)
 少女只有叫我画漫画而已。
 那就没什么困难之处。
 我不必画责任编辑要求的畅销恋爱喜剧,只要能用漫画讨少女欢心就行了。
 思索到这里,心情便轻松许多。
 (既然如此,还是画有她出现的漫画比较好。)
 回想起来,至今跟她共度的囚禁生活中就发生过好几次可以写成故事的状况。
 (画成日常生活风格的四格漫画好了。)
 我拿起笔。
 一开始,我以她用手指沾满砂糖喂我的事迹来画四格漫画。
 不到三十分钟就轻易完成了。
 先前对画漫画抱有的抗拒感简直像骗人的一样。
 (这样难免会让她觉得我在偷懒应付吧?还是要画个短篇呢?反正要画,我想加入自己的玩心。)
 这次我着手画起用昨天对话内容为题材的短篇漫画。
 既然不必顾虑读者的反应,我便想尝试崭新的框格分配方式与人物设计,还越画越沉浸于其中。
 「……」
 回过神时,她就在旁边了。
 地板上摆着两块银色托盘。
 于是我才察觉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
 午餐似乎被我略过了。
 「啊,抱歉。我现在吃。」
 我连忙搁下笔,改将汤匙拿到手里。
 「我可以看吗?」
 「好、好啊,没问题。虽然细处还没有完稿,只要你不嫌弃。」
 我一边赶着把午餐的份扒到嘴里,一边点头。
 「……」
 少女操作起绘图平板。
 她细细品味似的一张一张读过去。
 而我提心吊胆地望着她那副模样,并且把晚餐的果冻缓缓搁上舌头。
 不久,在我摄取完两餐的营养时,她便从绘图平板上抬起脸。
 「怎、怎么样?」
 我战战兢兢地窥伺她的脸色问道。
 她对我复健创作的第一则漫画感想是──
 「谢谢。」
 第一卷 囚禁第10天
 啪嘎。
 沙。
 窸窣。
 (嗯……怎么搞的?)
 不平静的声响让我从睡眠中苏醒。
 「&#$#*&$──!」
 房外传进来的只字片语未能构成句意。
 听来像猿猴或猫咪的叫声,但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令人好奇她在做什么。
 我静静地凑到门边。
 希望能在更近的地方听声音。
 (啊,链条变得比昨天长了嘛。)
 看来少女似乎替我做了调整。
 到昨天为止,我甚至连手指都构不着门。
 但是,现在我可以把额头贴在门上。
 (表示这是我画了漫画的奖励?)
 我一边如此思索,一边从门缝窥探厨房空间。
 她正站在厨房。
 手上有眼熟的菜刀。
 视野被身影遮着,我看不出那是在切什么。
 她不时会发出怪声,还举起菜刀乱挥。
 有某种剁成碎块的物体飞到半空。
 看了那笨拙的下刀手法,我打从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反抗过她。
 万一抵抗,即使她没有那种意思,菜刀也很可能失手挥错方向,导致胁迫无法单纯以胁迫收场。
 我悄悄地从门边离开。
 看来那似乎是在练习下厨。
 在一篇漫画完成之前会有许多被退回的分镜,但读者不需要知道那些。
 同样地,我想她也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下苦功的过程。
 喀嚓。
 几十分钟过后,她若无其事从容地走进房间。
 「给你。」
 用餐的托盘被摆到我面前。
 跟平时一样,由三种食品组成的套餐。
 但是,今天的优格加了凤梨当配料。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做实验的材料啊。)
 为了让她增进厨艺而牺牲的可怜水果,被我连同优格一起用汤匙舀起。
 (光是加一点配料,感觉就比平时的优格好吃多了耶~~)
 张口咀嚼以后,刺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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