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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侍女安娜的日常

Author/Uploaded by 腹黑兔

王宫侍女安娜的日常 作者:腹黑兔 第一卷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ESJ
 翻译:小鸟恋
 在花儿争妍竞艳的华美庭园的一角。
 一对男女正双双红着脸,彼此凝望。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受到命运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交往了?」
 把自己的右手怯生生地放出递来的右手上,女人微微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也是,从你那里感觉到命运。」
 「啊啊。我是多么的幸运啊。请容我向可爱的你,献上我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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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侍女安娜的日常 作者:腹黑兔 第一卷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ESJ
 翻译:小鸟恋
 在花儿争妍竞艳的华美庭园的一角。
 一对男女正双双红着脸,彼此凝望。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受到命运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交往了?」
 把自己的右手怯生生地放出递来的右手上,女人微微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也是,从你那里感觉到命运。」
 「啊啊。我是多么的幸运啊。请容我向可爱的你,献上我的真爱。」
 男人也幸福地微笑了,吻向女人的指尖。
 『真爱』。
 这个单词,就只有我觉得很肤浅吗?
 把真爱啊、命运啊随口挂到嘴边的家伙,几乎每一个后来都会分手啊、离婚啊、养情人啊。
 『真爱』也脆弱得让人发笑了。
 好想救一下看着纯情的他。那个女人,前天才被她的头号对象甩了。
 虽然太凄惨而没能说出口就是了。虽然就算想说,于我又毫无好处而不会说出口就是了。
 比起那个,你们可不可以快点离开了。
 因为蹲下去捡垃圾时上演了这出表白剧,我完全错过了站起来的时机。
 只好就这样蹲着,把目光所及的杂草一一拔掉。
 好闲。你们能不能快点搞定。因为杂草都快要被我拔光就是了。
 在我出生以前。换言之,就是父母们正讴歌青春的年代,当时还是王太子的陛下,披露了一出前所未闻的恋爱剧。
 单方面废弃了与公爵千金五年来的婚约,并公言自己爱上了曾为恋人的子爵千金。
 在两位的真爱面前,公爵千金泪如雨下接受了废弃婚约,而被命运所结合的两人则在众人祝福之下结为夫妇。
 这就是传颂了二十多年一直至今,国王与王妃的『真爱故事』了。啧。
 这出恋爱剧不但写成图书或戏剧,贵族们自不用说,甚至还渗透到一般市民之间。弄得好像命运的邂逅或真爱的醒悟成了身分的象征一样。
 如果只是这里就止步,那倒还是个动听的故事,但接下来可不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高呼真爱的王太子所感化,陛下的友人也一个接一个高调宣布废弃或解除婚约,献身于真爱之中。然后就演变成「既然作为模范的王族都赢得了『真爱』,那么自己也……」的事态了。
 当事人流于自我满足也还罢了,为难的是父母他们。
 一旦废弃婚约就要支付违约金,被废弃或解除婚约的一方也不能就此作罢。会怒吼「你对我家女儿是有甚么不满」也怪不得人。实际上,还有些父母真的杀上门,甚至闹出把领民都卷入其中的大骚动。
 由于自己的儿子正是事情的肇端,当时的国王陛下每每要参与仲裁,由于事案太多,马上就叫苦连天了。
 可怜的陛下不到一年,好像就开始掉发了。明明这样,肖像画上的陛下头发倒是又浓又密。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尊严吗。
 就是这样,因为担心丑闻而换掉嫡子、家里大乱而导致势力图为之一变。之所以没演变成内乱,可说完全是多得了陛下和内务大臣的努力。代价就是内务大臣的头发和赘肉都消失不见,而外务大臣的头发都变成一片雪白。不得了、不得了。
 这片大乱持续了数年,到处也受到了影响。
 交恶的贵族为了报复而捣乱市场,导致物价上涨、风评被害,整个国家都乱成一团,忙得不可开交。听说当中以假发匠人最是忙碌。因为真发不够,收购价格高腾不下云云。单是留了一把长发就能卖到高价钱,真是羡煞旁人了。
 就是这样,王都跟地方都很不得了。我们的乡下也不例外。
 主要是家里的开支。
 虽说是男爵,明明是拥有领地的贵族却很贫乏。
 领民也很穷,很多人要不拿农作物充当税款,要不就是拿不出来要求延缓。而滥好人的父亲一概答允了,变得更是雪上加霜。幸亏农地多的是,蔬菜不缺倒是感激不尽。
 还记得当时还是孩子的哥哥姊姊都忙着帮父亲的忙,幼小的我甚么也做不到,只能目送大家出门。
 现在想起来,倒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才没有这么想啦。因为真的是很吃力、很很吃力啊。
 也许是因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现在政治婚姻已不再流行。赢得了真爱的父母也不再管,着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的命中对象。
 这样一来,像我这种只能嫁出去的女儿就麻烦了。
 如果长得漂亮、姿色好、或是有一技之长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觅到对象吧,但不巧的是,我外在和内在也很平凡喔。
 家里是还过得去的男爵家。
 重点是还过得去。因为是还过得去,所以欠缺决定性的一击。虽然现在已经不穷了,但也称不上富裕。而历史也不悠久。
 是下级贵族喔,呵呵呵。
 家里有嫡子和后备的弟弟。而长得漂亮的姐姐嫁到比我们为高的伯爵家。
 想到姊姊付的那份嫁妆,我的那份就变得挺吃力了。
 因为是乡下男爵家的么女,又没有一技之长,搞不好以后都寻不着甚么好人家。
 干脆不结婚这选择似乎还比较好。想到这里,那要做怎么样的工作呢?这样自问自答的每一天。
 然后,得出的答案就是侍女。而且还是王宫侍女。
 如果是王都的王宫,那么工作收到工资之余,说不定还能遇上邂逅。
 对了,就当王宫侍女吧!
 对于不情不愿的父亲和全力阻止的哥哥们,我试尽说服、逃亡、被捕获、恳求、再让我接受考试。
 然后顺利收到合格通知,意气风发前往王都。
 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当时最底层的我,到了现在还是在最底层。
 为甚么了。明明我都这么努力工作了。
 但那也当然了。毕竟一个月超过一半时间我都是穿上女仆服打扫。
 咦。我应该在侍女考试及格了才对吧。
 证据就是现在也有负责侍女工作。有是有,但压倒性地以女仆工作为多。
 嘛,反正薪水也是侍女级的侍遇,住宿也是侍女的宿舍,头衔毫无疑问是侍女没错。
 姑且也有跟指导新人的前辈确认过,但被她大骂了。
 「你是怀疑前辈说的话吗?不要的话可以不干喔?」
 看前辈傲慢地如此说道的态度,我就明白了。
 是吗。这就是所谓的欺侮新人吗。是附近的大叔用「我年轻的时候啊……」当开场白说的那个吗。
 嘛,打扫的话我没有问题。在家里也做过。倒不如说是名列前茅喜欢的家务。能看得见成果真好。做起来很有价值。
 扫拂啊、擦拭呀、打扫庭院我都不打紧。你喊做我当然会做。
 只是,因为是不能被人看见的工作,感觉离邂逅越来越远了。不,实实在在地远去了。
 当然我也幻想过会不会有机会跟帅哥好上就是啦。
 哎呀,那当然了吧?我还没枯萎到会说这里没这种机会喔。
 骑士很帅气,而文官中不少人也很端正。
 但现实上,那些人一个不漏,全都被拟装成小兔子的母熊吃掉或是掳走了。
 能和人气对象交流的工作,一下子就被拟态的母熊抢光了,所以现状是根本没有邂逅。
 我才痛切明白到,恋爱就是强肉强食。
 咦,这不是名言嘛。
 可怕的不只是肉食侍女。女仆的欧巴桑在某种意义上也很可怕。
 会笑着脸骂人、讲述别人家里的内情,其情报力不可小觑。
 主要负责打扫和洗衣的女仆,大半都是经验丰富的欧巴桑。她们的技术和智慧可谓值得尊敬。然而,那些欧巴桑的教育太严苛了。连本来很有自信的打扫技术都被她们笑得一文不值,自尊心岂止是断成两半,甚至还被碎成粉末了。
 这里放弃就算不上侍女了。但只要咬紧牙齿请教,欧巴桑们倒是很宽容。
 多亏了这样,我的打扫技术提升了,跟欧巴桑也变得要好。……不对,我不是女仆,是侍女就是了。
 就是这样,我现在是几乎老是在打扫的王宫侍女。
 因为是擅长范围,我对工作内容没特别不满。
 跟女仆的欧巴桑们关系也很好。
 要说唯一不满的,就是打扫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例如平常不使用的离宫、或是后花园之类。
 只要看到刚才上演那出恋爱剧男女之后去了的亭子的惨状,你一定能明白吧。
 真爱的残骸。
 虽然我已经尽量说得好听点,说白了就是办事后的痕迹。
 居然在外头干,是勇者吗。
 之类的无关紧要的感想,在我脑里浮现出来。
 因为命运云云而亢奋起来,按捺不住而就近……多半就是这样吧。别在外面干啊。
 你们功成身退就行,但有人要负责打扫的啊。
 外面的话还好一点。倒个水拖把擦一擦就好,臭味也不会困住不散。只要忍得住偶尔出现的黄白二物就好。
 室内的话真的很呛。
 那个的气味和女性香水混在一起时,一阵酸醙腥臊、难以形容的臭味会直击鼻腔。
 若不屏住呼吸率先打开所有窗户的话会臭倒的。不,我说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惹人厌,打扫客房时泰半也是处理残骸。
 如果是一般的残骸还罢了。因为很易打扫。但偶尔会有血渍和污物飞溅的时候。
 ………………到底做了甚么?
 只是床上的话,那换个床单就好,但间中也会飞溅到家具和门户上,这到底是为何了。甚至有时还会黏到窗子上。
 到底是怎么做才能变成这样的惨状,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我不想知道详情就是了。
 掉在床下和地板上的东西也很糟糕。
 内衣的话还好。拘束器或绳子我也能忍。
 当我发现大号的口水巾和奶嘴时,时间都停顿了。
 呐,是谁的了?以婴孩来说过大的那个,到底是给谁用的了?
 不能想太多。总之先交上去报失物好了。
 失物姑且也有保管处。虽然没多少人会来领取。因为会暴露身分嘛。反过来说,代表有数个勇者。
 管理失物好像也是底层侍女的工作,我好几次被喊去负责。
 那时候,前往领取明显不是骑马用的鞭子和又粗又大用过一半的蜡烛的,是个看起来柔和又稳重的骑士。
 「能找到真的太好了。这我很中意啊。」
 这么说道,露出微笑签收后回去了。
 日后知道他原来是近卫骑士时,那阵冲击我至今还此不了。
 鞭子和蜡烛的用途就别想了。和他上司的近卫团长的奇怪传闻也不要想起来。
 咦?我的工作地方是王宫来着吧。
 总觉得好像老是看到黑暗面。
 是吗,所谓的城堡就是魔窟,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在这样的魔窟里坚强过着平凡的日子的我,今天也在努力打扫。
 啊,我没报上姓名呢。
 抱歉晚了自我介绍。我叫安娜·罗德曼。可以随意点,喊我「可爱的小安娜」。
 咦?名字很路人?
 吵死了。要你管。
 第一卷 第一章
 是日风和日丽,打扫也很顺利。
 今天早上打扫完谒见室,吃过早餐,接下来就是王宫的大厅了。因为明天晚上有舞会,所以下命令要擦拭得干干净净。太仓促了。
 好像是嫁到公爵家的第二公主临时起意举办的。而且,因为动用了娘家的力量而使用王宫的大厅,害我们也得匆忙准备。添麻烦也有个限度啊。公爵和父母也别太宠她啊。
 预定出席?
 如果有那样的东西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擦镜子了。
 反正我也不擅长大阵仗,也没有漂亮的礼服,所以没差就是了。虽然是没差,可是隔天的收拾嘛……。
 掉在地板上的料理、倒到桌布上的红酒渍、沾到窗帘上的污垢,还有,散落在庭院和阳台上的爱之残骸。
 只能叹气。
 饮饱食醉就开干,你们是动物吗。
 啊,讨厌啊。你们像平常一样笑笑说说不就好了。
 不要到处发情啊。真希望能为收拾残局的人着想一下。虽然要是有这样的脑袋也不会开干吧。
 我死了心,把镜子擦得亮铮铮的,然后擦拭不知道是甚么男人的铜像,用掸子温柔地轻拍不知道是甚么女神像。
 虽然看不出来,这应该很昂贵吧。虽然看不出来就是了。
 不愧是大厅,打扫的范围很广阔。即使动员了大量人手也要打扫到午后。
 吃了顿迟来午饭,接下来是客房和休息室。
 这些平常也有打扫,应该花不了那么久才是。速速搞定吧。
 快快收拾好一个房间,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却看到有人在。而且还是半裸的一对男女躺在床上,怎么看都是干劲十足的样子。
 彼此无言相对。一、二、三。
 「打搅了。」
 我轻轻往后退,关上了门。
 给我等一下!!你们在干甚么!你们到底打算干甚么啊!
 打算正常工作的我没有错。因为又没听说是使用中咩。错的是未得许可大白天就发情的你们。
 你们就没有甚么难为情或羞耻心吗。马上给我捡回去。
 不过应该不成吧。对那两个人来说,恐怕连那句话都会当成一种玩法。
 男人是所谓的花花公子,女人是水性杨花的贵族夫人。某程度上是有名人的那两人,就算发生这种关系我也不会惊讶。
 多半会当作没事人一样重新再来吧。
 那种不把尴尬当一回事的精神力太厉害了。不过若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大白天就打算办事吧。
 结果忘记了打扫那个房间而被骂了。无法接受。
 转眼间就到了舞会的夜晚。
 今天是负责侍女的工作。哇,我这人多勤奋了。
 擦拭得发亮的的大厅,挤满了璀璨耀目的一众贵族。
 会在里头工作都是肉食侍女,像我这种底层侍女,则是负责不起眼地待在一角的杂活儿。
 虽然这种像是幕后的杂工都会不引人注目静静地待着,但结果却会被想要静静待着的人找到。
 吩咐的都是给客人带路往休息室啦,或是带路去休息室啦。
 你们这些死贵族真是没救了啊。虽然我也是底层的一员,但羞耻心和道德心我还是有的。
 在这种当中下,一个人叫住我,我回头一看,是那家伙。
 是昨天大白天就开炮的男人。有名的花花公子尤利乌斯·班尼迪克子爵。
 别以为他只是个区区子爵。他其实是侯爵家的次子,继承了父亲多余的爵位,是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儿。加上还是个好女色的花花公子。「放荡儿子」这个词就是为他而生的。
 他那一头淡金发光亮得让人羡慕,细长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些冷艳,大家都说好棒。这我难以赞同。就算长得再好看,我也不喜欢好色的人。
 但其他的人却不一样,从不吝惜赞美女性的子爵很受欢迎。只是剪了点浏海会赞美、香水会赞美、礼服会赞美、连身上的首饰也会赞美。会就如呼吸一样赞美女性。
 好色男。
 就是那个了。是高级娼妓的男人版。
 传闻中,他好像正和五个女人交往,年龄和容貌都各不一样。
 现在都还没演变成修罗场,我真心觉得好厉害。话是这样说,好感度也不会变高就是了。
 明明我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好啦我只是想说说看。
 反正我就是一个也没有啊。啧。
 而那位子爵,果不然拜托我带他去休息室。
 是和后面的女性共赴巫山吗?是吗,慢慢来。别弄得太脏了。
 瞥了一眼的那位女性,就是当时的那位夫人。
 假如夫人的那个传闻是真的话,子爵也可谓一个不得了的大冒险家吧。
 他知不知道的呢。既然昨天都做过了,应该知道才是。大概知道的吧。
 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否忠告一声。还是说一声吧。之后受良心谴责也不好。
 打开休息室的门锁,退到一旁行了一礼。趁着子爵打开门让女人进去时,我压低声音跟他搭话。
 子爵露出真拿你没办法似的笑容,催促我说下去。
 很不巧,我对你的好感一公厘也没有。
 「容我确认一下,您是清楚认识刚刚那位女性而彼此合意的吗?」
 子爵没由来地拨起头发,垂下眉头,摆出困扰的表情。
 「当然是合意了。」
 然后,手托起我垂下的下巴。子爵水蓝的眼睛眯着笑了。
 「可爱的小姑娘。下次遇上的时候再陪你玩玩吧。」
 这么说着,拇指轻轻抚过我的嘴唇,消失到房间里去。
 ……吓?
 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因为嫉妒而挽留他了?
 门关上后,听到上锁的声音,我快步离开了。
 呜哇。连脖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别随便碰人家的嘴了。好想马上洗干净。好恶。
 头大了。鸡皮疙瘩还没消失。太好了,穿的是长袖。
 尽管被莫名地误会,但能做的我都做了。以后的我可不管。
 问题是明天的扫除。希望你们尽量不要弄脏。嘛,应该不行吧。
 想到明天的收拾和打扫,我叹了口气。但愿不要是我负责。
 在那之后,我又是到厨房当跑腿、又是带路去休息室,忙个不停。
 舞会的三天后。
 在我拿着打扫工具走着的时候,跟子爵碰个正着。
 明明都穿了女仆服,还以为他不会察觉,没想到他好像发现到我就是那时候带路的侍女,「原来你是女仆啊」地呢喃道。
 不,我是侍女。虽然人手不够时也会找年轻的女仆上场,但那姑且是我的本职。
 但刻意澄清也太麻烦,我都行了一礼退开了,他却挡在我面前。
 「我有事要问你。当时的那句话,到底是甚么意思了?」
 被这么一问,我搜索枯肠才回想起来。毕竟都是三天前的事了,不可能立即想起来。
 「就是字面的意思。」
 不是甚么比喻,也是甚么贵族的例句。就是字面义。
 「我不是说这个。那个,难不成,你早知道她的嗜好吗?」
 「子爵您也知道吧。因为您都说了彼此合意的。」
 有甚么问题了‧
 「呀,我可没有到处张扬喔。虽然没料到子爵也有此等特殊癖好,但这只是个人喜好罢了。」
 「不对!」
 被大声怒吼,害我吓一跳了。
 诶,怎么了。这么突然。
 「我才不会有那种兴趣吧。那种、那种的……我实在不行。」
 脸孔才刚发怒变红,旋即又回想起甚么而发青了。真是忙碌的人呢。
 似乎并不是有着同样的嗜好。那节哀顺变吧。
 「常言道凡事总要试一试,试着奉陪一下搞不好也是一乐也哦。虽然我就敬谢不敏了。」
 「我也不愿意啊!!」
 住手,不要乱喷口水啊。你这急性子。
 我冷眼回望不知何故激昂起来的家伙。
 我有好好问清楚。然后你回答彼此合意,所以都不是我的错吧?
 「既然早知道的话,给我好好说清楚啊。」
 呜哇,不要把自己疏忽大意怪罪到人家身上啊!你以为你是甚么人了?啊,是子爵大人吗、是公子大人吗。啧。
 虽然心里这么想,我只个底层侍女。而且这一刻还要是女仆。这里就老老实实地道歉吧。
 「是我说得不够,真是万分抱歉。」
 声调有点呆板请万勿见怪。我也只是个人。
 「你能理解吗?明明气氛挺好的,途中要求那个时我有多怕。」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不由分说自个儿去准备,我拼了命阻止时有多辛苦,你理解吗?」
 不,我不理解。
 是说,到头来这不还是做了嘛。明明这样,向我发这种似是而非的牢骚我也很难办。
 就算说没甚么人,大白天请不要跟我聊这种话题。
 之后谈的我也毫无兴致,一味「哦」、「啊」随口附和时,却又被他骂了。
 为甚么会这样了。
 ◆ ◆ ◆
 今天要打扫的区域是厕所。
 …………。
 不,办得来。办是办得来喔,打扫厕所。
 毕竟我家曾经有个一段超贫穷的时期嘛。室内的家务我统统都会做。除了料理以外。
 料理不知为甚么会被哥哥他们阻止。大概是怕我被火烫到吧。
 好歹也是云英未嫁的男爵千金嘛。
 别说打扫厕所,甚至还懂得照顾牲口就是了。
 嘛,算了。就来做这有够底层的工作吧。
 地点是用来举行会议或议会的大楼,所以平常不怎么用到。这种地方要是不勤点打扫,就无法保持干净喔。
 拿上了打扫用具的我,忘记了平常用不到这重大的事实。平常不怎么用到,就代表人迹罕至啊。
 然后,不愧是王宫。厕所比我家的还大还漂亮。
 在这单间的一角,传了一对可疑男女的声音。
 「你在颤抖吗?不要紧的,全交给我吧。」
 「啊,可是。慢着,这种地方……」
 「明明都心里期待,还在说这样的话。看,都这么湿了。」
 「啊、嗯。啊……不行、嗯。」
 我悄悄屏住气息往后退。都不知道我正努力不发出脚步声,挑逗的女性和呻吟的男性声在厕所里回荡。
 打搅了。我之后再来。
 本来打算打扫完厕所再去准备室和小房间的,现在先去那边好了。
 从声音来看,大概是某位夫人和男仆吧。可是也不用在那么臭的地方干吧。各种处理也很……轻松吧。单是不用换床单也许就很轻松了。
 所谓的准备室,是在有会议时准备好茶水或小食,间中摆放好资料的小房间。
 因为这里也有适度打扫,我只消轻轻拍落尘埃打扫就成。
 桌子下有个一手能够抱起大小的木箱。
 好奇偷看了一下,全都是壮阳药。旁边的木箱则放满了营养剂。
 别知道用途可能比较好。
 轻轻用掸子拍了拍,再把布块充当盖子放回原位。
 嗯,我甚么也没看见。去下一处吧。
 来到另一个厕所时,那边也有人在使用。两个声音都很高亢,怎么听两人都是女的。
 也有可能一边是嗓子很尖的男人。虽然哪一边也没差啦。
 这里也回头再来好了,回到最初的厕所,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是很感谢,但这气味。说白了就是臭。不愧是厕所。……。有够呛的。
 打扫不出所料地弄脏了的单间。角落看到卷成一团的男装内裤。恐怕就是刚才的他吧。
 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回去,但这看起来好像无法再穿了,就容我丢掉吧。
 为甚么呢。明明只是打个扫,总觉得精神在受到考验。
 这里应该是王宫,不是甚么修道院才对。
 「哎呀,辛苦了。」
 回到女仆用的休息室,玛蒂达欧巴桑对我说。
 玛蒂达欧巴桑是个不可多得、甚么都愿意教我的人,只是教育很严格。
 「是啊,真的很辛苦啊。两边的厕所都有人使用,比预计的还花时间喔。」
 被人看到固然也许不行,但为甚么要到厕所里翻云覆雨啊。
 「到会平常无人使用的地方办事的家伙也不少嘛。真会添麻烦。」
 「但也犯不着去这么臭的地方办事吧。」
 「是追求适度的刺激吧。单是没秀给人看就算不错了。」
 嗯。理解不了为甚么会想别人看自己办事。是哪一点能让人兴奋了。
 当我歪歪头后,玛蒂达欧巴桑笑说「你不用懂啦」。
 「怎么怎么,在谈甚么了?」
 「在说厕所里发情的贵族大人喔。」
 带了鱿鱼丝和果仁来的丽达姐姐参加了。有酒的话就开得成宴会了。
 「间中就是有啊。我前阵子也遇到了。那家伙,露出整个下半身,一边说『可不可以看看我羞人的地方』一边捋了起来啊。」
 「真会干啊。那是怎样。那你看了吗?」
 「他就突然弄起来啊。害我看了不堪入目的东西,真会添麻烦。」
 「只要你看还算好了。我的那次,好像还想我掺一脚啊。」
 「在厕所里三人同行,不是挤得连身都转不过来嘛。」
 「感觉好像在玩拼图啊。」
 大家都带了零嘴参加了,长桌上满是食物和人。
 大家好像都有过类似的经验,那个时候怎样怎样、那个时候又如何如何,言之不尽。
 真的,切身感受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机率有够高啊。不过,老是被派去这种地方喔。上头的决定又违抗不了。毕竟是底层嘛。
 「这么说来,你们有听说过吗?费莱德伯爵好像已经不行了。」
 「骗人,那个无发无天的变态,居然变了软男。」
 「我是听朋友说的哦。听说因为不中用了,夫人才开始找外遇啊。」
 「那是假的啦!他是跟裁缝的女孩好上了,对着夫人才抬不起头哦。」
 「哎呀讨厌。都快五十了还这么朝气勃勃啊。」
 「反正夫人好像不也向年轻男仆下手嘛。」
 「流芳遗臭,各有千秋嘛。」
 我咬着鱿鱼丝,拜听一个接一个蹦出的话题。越嚼越有味道。能够慢慢享受啊,这个。
 「这么说来,听说班尼迪克子爵在追求你,这真的吗?安娜。」
 噗啊啊!!!
 慢、鼻!鼻子!鱿鱼丝都跑进鼻子里啦!
 好痛!
 我吸!嘿,我吸!
 「咳,你哪里听来的了!?」
 「保密。那么,所以是怎么样?」
 啊,吸不到。我可以用擤的吧?可以哦。
 不好意思。
 喷!我喷!我知道就在里面。接下来只要用力就好。我哼!
 「啊,跑出来了。」
 舒服了!啊,真爽快。
 我一擤之下,欧巴桑她们都傻眼了。
 「你啊,要表现得再像个女孩子吧。」
 「不要紧,该装的时候我都有好好装。」
 「虽然好像装不透就是了。那,到底是真是假啦。」
 一边递上新的鱿鱼丝一边问道。
 这个要是不好好回答,可是会影响到我的名誉,所以我好好否定了。
 「他之前好像想跟库亚尼洛伯爵夫人冶游,于是我打算忠告一下他喔。然后他说得好像都知道了一样,我便不理会他了,结果被他骂说要好好告诉他。你不觉得很不讲理吗?」
 「哎呀,原来那个美男甚么都不知,就成了毒蜘蛛的猎物啊。太可怜了。」
 「不,好像总算逃过了一劫喔。」
 「嘛,能奉陪那个兴趣的人也不多啊。」
 「果然吧~。本以为是勇者,没想到只是懦夫。」
 「那也太对不起那个美男啊。竟然要〇〇〇老太婆的〇〇〇,就是身经百战的勇者也会犹豫啦。」
 「对了,听说那个老太婆,甚至还〇〇〇了。」
 「诶,真的吗?讨厌啦,这种事拜托在家里做啊。也为打扫的人着想啊。」
 「每次都弄那么脏,打扫很吃力啊。虽然床单几乎都会丢掉,挺轻松就是了。」
 「说得没错。」
 大家哄堂大笑。
 话题不断变化,而且无穷无尽。因为大家经验老到,话匣子聊个不停。
 在这里工作的话,可以学到没用的知识和情报。虽然很开心,但是能活用的日子会到来吗?
 一边嚼着收到的鱿鱼丝,我一边想。
 虽然我还是个处女啦。对于变成了一个听惯浓厚狂热的床笫之事的女人,我都害怕了。
 即使交到恋人,似乎也没办法活用这些知识,但更可悲的是,我连交上恋人的预感也没有。
 我又拿起一根鱿鱼丝,倾听欧巴桑之间的对话。
 ◆ ◆ ◆
 今天是久违的休息日。我来买东西了。位置是贵族区的商会大道。
 贵族大人会用到的东西这里大致上都备齐了。虽然很贵,但品质果然就是好。 
 今天的目的是护手霜。
 好歹也是贵族千金的一员,肌肤粗糙可是天敌哦。
 从欧巴桑情报网那里听说了哪里有又便宜又好的店。
 不愧是欧巴桑。欧巴桑万岁。
 作为答谢的小礼物也买好了。要找一些能够毫不客气收下,但自己买的话却会犹豫的东西,意外地不容易呢。
 这次试着买了总店限定的迷你瓶蜂蜜奶油润肤霜。既有着特别感,价格也很佛心。
 说真的我是想买老店向日葵商会的东西,可是很贵嘛。因为每天都要用的,量比质更为重要。不过一定程度的质还是要的。这挺不容易。
 护手霜和日用品都买好了。之后就是到哪里喝个茶就回去吧。
 正当我烦恼该去哪里而张望时,一个我见过的人从右旁的店里走出来。
 尤利乌斯·班尼迪克子爵。
 曾因为跟特殊癖好的夫人的床事找我抱怨的好色之徒。
 这次难得和男性一起。
 该不会说是知男而上吧?不是说笑,我真的会笑死的啊。毫无疑问,一定会很受某部分大姐姐的欢迎。
 本想装作甚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过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你到底想对少女柔嫩的肌肤做甚么了。
 我不情不愿地回头一看,只见子爵皱着眉头。
 「为甚么装作外人一样走掉了?」
 「……就是外人哦?」
 我完全就是外人哦?
 你在说甚么了。脑袋灌水了吗?记忆中我跟你又没结下甚么主仆关系。
 「遇到我都不走过来的女人,大概就只有你啊。」
 不,我觉得还有不少喔。别以为所有人都会迷上你啊。你对自己的脸蛋是多有自信了。
 真麻烦啊。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个招呼了事,正要离开,又被拦了下来。
 到底怎样啊。
 「还是说,这是装作冷淡吸引我注意的作战了?」
 这种作战永远都不会有来临的一天,你放一万个心吧。
 「呵呵呵,哪有此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我正要离开,又被他抓住肩膀阻止了。
 第三次了,再怎么说我也不禁眉头紧皱。
 从刚才开始,到底是要怎么样了啊。
 「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你,你陪我一下。」
 呜呀。我不要。好麻烦。
 当我如实流露到脸上后,却被投以目睹令人遗憾的生物似的目光。无奈。
 「你喜欢甚么我请客。」
 「既然是子爵大人的邀约,那我可拒绝不了呢。」
 不,我才不是被请客钓到啊。
 只是身为一个人,不听听他说甚么可不行。
 「嗯?换香水了吗?虽然这个也很适合你,不过我喜欢再甜一点的。」
 我才不管你喜欢甚么。
 为甚么会记住只见过一两次的女人的香水了啊。这是甚么特长了。
 对了。这个就是……
 「跟踪狂。」
 「谁啊?」
 是你。
 子爵一旁的青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也许是在忍笑,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是笑点很低吗?那么人生似乎会很愉快呢。
 带到的是一家感觉沉稳雅致的咖啡店。
 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是要去有情调的咖啡店或是很多女人的地方。
 我点了浓缩咖啡,子爵却用遗憾的眼神看着我。
 又没差吧,浓缩咖啡。明明面前都有一张甜到发腻的脸,还能喝甚么牛奶咖啡了?
 在咖啡来之前,大家先来个自我介绍,但那个糟透了。要说为何,是因为子爵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我也不曾自报过姓名,那倒是当然吧。
 我明知而故意不作声,他抱着头苦恼。你就是用视线诉说我也不明白。
 然后我找准时机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叫安娜·罗德曼。」
 在我嫣然一笑后,「你是贵族吗!?」却被回了句失礼至极的话。
 不然你还以为是甚么啊。
 「家父姑且被封为男爵。」
 「为甚么贵族千金会当女仆了啊?」
 「天晓得了?兴许侍女长有着甚么崇高的考量吧。我应该是作为王宫侍女进宫才对的,但吩咐的工作泰半都是当女仆。」
 「这个,不是被欺负了吗?」
 啊,果然?
 虽然我也有想过,但只要对应得宜,同龄孩子或欧巴桑的同事都是些好人,所以就罢了。
 坦白说,打扫的话要轻松得多了。
 「本人觉得没问题就好。」
 「比起这个,请问有甚么事吗?」
 「啊,不好意思,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好像对传闻很了解。」
 我的情报网根本及不上那些欧巴桑。我还远远不成熟喔。
 这时候,终于介绍了坐在子爵旁边的青年。
 乍一看爽朗的他,是金利伯爵家的长子芬斯·金利。
 他要跟海贝尔伯爵家的女儿订婚,但那边有三姐妹,从年龄上看,谁都足以当候补。
 第一卷 第二章
 在王宫工作的仆役,一视同仁都会有休假。虽然会视乎职种而定,但我的情况是侍女待遇,除了每星期一天的休假,每年还会有两次长假、以及在新年时轮流放三日假。不过每一个也要提出申请,可以感到到行政的恶意。
 从晚春开始、到初秋结束的社交季节,各地的贵族都会聚集到王宫去,所以颇为忙碌。而长假就是为了养精蓄锐。是的。所以我会毫不在意回乡提提神的。
 社交季节会从春天一直到秋天,听上来是很久,但我国冬长夏短。以时间来说,大概就一年的三分之一而已。冬天会在大雪封锁下度过。不过把领地全数交由代官办、或是没有领地的贵族,都会在王都开沙龙呀、开茶会呀,过着别无二致的日子就是了。
 而那个长假,大概是一星期左右。
 离老家近的人会回乡,但住得远的人单是去程就得花五天。那些人虽然可以把两次假期合在一次用,但会实践的人并不多。因为上头的脸色不好看嘛。
 我的老家虽然是男爵领地,但距离王都却很近。只要一大早从王都换乘公共马车,傍晚就能抵达。差不多十二小时。
 领地居然就在王都附近,一般都是爵位很高的人吧。
 那么,为甚么我家土地会这么近呢,那只能说因为祖先的功绩以及领地很乡下。
 不知多少代前的祖先,好像在狩猎大会上救了王族一命,因为那份功绩才得到领地。
 可是,那个所谓的领地真的是乡下中的乡下。以地方来说,就是守卫王都背后的卡普诺斯山脉的山脚。在我家背后耸立的险峻群山中,没有足以通人的道路,有也是勉强只容一人通过的兽道。加上由于地形关系,任何一条大道都连不到,正正是死胡同的僻处。
 徒具虚名的国境警卫队,隶属正规卫兵的就只有一个人。其余的都是在城里退隐的老爷子或青年团,以轮流当值的形式帮忙而已。
 每年两次回去那单是移动就花上半日的乡下老家,是我的一大乐趣。
 离开王都已经有两小时。在中途的城镇换了另一辆公共马车,再次在路上颠簸。
 距位置尚算近,却没有甚么特别特产,只有两个小乡村,这便是罗德曼男爵的领地了。
 因为路况不好,车子会往直往横摇,坐在聊胜于无铺了布料的椅子上,屁股会很痛。
 还好我早有预备,带上了自制的坐垫,一路还算舒适。
 顺便还戴上自制的首枕,也拿出毯子放到膝上。虽说已是初春,但还是有点冷嘛。
 对面的大叔夸奖我说:「大姐你真熟稔啊。」
 毕竟都是第五次回乡了,当然会习惯嘛。每次也在改良喔。已经是回乡专家了吧。
 不过因为路烂,会晕车还是没办法。
 噢,涌上来那酸酸的东西,还是咽回去吧。
 在那之后再换了好几次车。随着路况越来越坏,感觉离老家越来越近了。来到最后时甚至没有公共马车,只好找回老家方向的货车搭趟顺风车。进了领地后,因为都是认识的,途中遇到一个「上我车吧」的亲切邻人。这种时候,我当然是却之不恭了。
 这次也好运遇上了,坐在载着饲料的货车上颠簸回去。
 抬头仰望太阳快要落下的高山。这次比想像中更快回到呢。
 虽然山顶还是被大雪覆盖,但山腰已经稍稍露出了岩层。待夏天的时候,一定会被一片绿色覆盖吧。
 看到令人怀念的景色,心里满是已回到家的心情。尽管我也想好好沉醉于感伤之中,但路上摇得我七荤八素,我早就死心了。
 哥哥,再整顿一下街道吧。这样一来,光是来回就累死了。
 抱着不行的心态提案一下吧。八成不会采纳吧。因为比起道路,农作物和修补城镇的更重要嘛。
 如果能多一点肚量,可以听听不怎回家的妹妹的任性话,发展也许会更好吧。
 跟让我坐顺风车的大叔道谢,我下了货车。
 走过斜坡后,老家就展现我的眼前。
 一步一步地走了一会。在太阳落山前,终于看到了我怀念的老家。
 都没变啊。
 去年被大风吹破的玻璃窗钉上了木板。这不是还没修好嘛。
 毕竟大风把麦子都刮倒了嘛。我寄回来的钱肯定也是用在那里吧。
 虽然领民的生活很重要,但是也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哎呀,二小姐,您回来了。」
 正在打理院子里的菜园的玛姆提起胖乎乎的身子站起来,笑着迎接了我。
 虽然衣服和脸都被泥弄脏了,但依旧温暖的笑容,让我的脸颊都放松下来。
 「我回来了。爸爸和哥哥他们呢?」
 「老爷要去卡诺埃镇,少爷他们去了巡视,马上就要回来了。少奶奶去妇女聚会喔。」
 「哎呀,也不在嘛。嘛,算了。这两天又要多多关照了啰。」
 玛姆是帮忙我家家务的女仆。还有另一个女仆海伦、管家肖恩、厨师费根和伦特,都是我家的佣人。
 还有就是镇上的园丁,每星期会来一次。
 管家和单身的伦特会住在我家,其他的人都是住在镇上来上班。
 这么少的人数也能运转,就可以从中猜到我家的规模。
 进了家门,把行李放回自己房间后,就给所有的佣人送上伴手礼。因为是随身行李,所以真的很小,但大家都挺高兴。
 来到厨房露个脸时,可能是临近晚餐的缘故,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我想到了。不如久违地亲手给爸爸他们做一顿饭吧。
 不是一个好主意吗?平时不擅长做菜的我,特意这么努力,不是会很感动吗?
 在王宫我也吃了不少好料,厨艺一定长进不少才是。
 看到紧握拳头干劲十足的我,两位厨师都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不过那只是错觉啦。
 我答允他们只会做一道菜。
 毕竟今晚的菜单已经定好了,我手艺又没有那么厉害,顶多也只能做一道嘛。
 好!做就做吧!
 打起干劲,把材料咚的一声切成两半。
 每做一道步骤,费根都会不时瞄向我。
 没问题。虽然有点生硬,不过又没有弄伤。
 安心吧──我带着这样心情回望他时,他却垂下眉头,吐了口大气。
 真爱操心啊。
 虽然混点了蛋壳进去,不过总算做好了。待费根放上装饰的配菜后,该怎么说呢,就弄好一道佳肴了。
 在我正好做好的时候,爸爸和嫂子回来了。对他们说了句「欢迎回来,我回来了」这奇怪的招呼后,哥哥他们也回来了,于是同样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回来的话好好预先通知啊。」
 刚回来的大哥就责骂我了。
 「我有好好写了信哦。」
 「收是收到了,可那根本没写上回来的日期啊。」
 呃?歹势。
 可爱的妹妹一时糊涂嘛。不用露出那么傻眼的表情嘛。
 不给你伴手礼啊。
 「各位,晚饭做好了啰。请大家准备用膳。」
 玛姆拍拍手催促我们。
 大家都先回房间更衣,所便先一步来到饭厅等候。
 父亲坐上座,大哥和二哥坐他两旁,而大哥的旁边是大嫂。那我必然地坐到二哥身旁。
 端着饭菜来的费根,用颤抖的双手,把我做的料理分给大家。
 明明又不会这么紧张。
 「是日,二小姐为了各位炮制了一道菜。」
 看着费根视线朝下的说明,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眼前的一个盘子上。
 名字就叫小安娜特制欧姆蛋〜♪
 嘛,虽然稍微烤焦了。不过就那么一点点,没关系,没关系。
 虽然没试过味,但应该没问题,没问题。
 「不知怎的,颜色非常的茶呢。」
 「安娜,明明都说了那么多次千万别做菜……」
 「这黏稠的东西到底是甚么来的。要怎么煮才可以做到外茶内褐了啦。鸡蛋的黄色跑哪里去了。」
 「那个,既然小安娜都这么努力做了,不如吃一下吧。」
 父亲、大哥、二哥、嫂子那喧闹的反应好怀念。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正当我感慨万千的时候,痛定决心的父亲终于吃了一口。
 脸色瞬间变差。
 咦?怎么了?
 「爸爸!不要勉强,吐出来!」
 二哥轻扫了脸色一变的爸爸的后背。
 大哥只咬了口馅料,马上就吐了出来。
 「好咸!而且还好苦。你这家伙根本没试味吧!妮娜!千万别吃!太危险了。」
 「不过,只是一口的话……」
 大嫂迟延的手正在颤抖。
 「不行!你对安娜的料理没抵抗力,不要放进口!」
 「爸爸,不用勉强咽下去!费根,把这个拿下去!」
 大哥和二哥好吵。
 甚么嘛,把人家做的菜当成危险品。不就是一点点失败而已嘛。
 我发了一下牢骚,结果被三倍奉还了。
 为甚么了。
 我心里犯疑,试着吃吃自己的那份。
 「咕呜。」
 好苦……该说,好咸。
 咦?为甚么?
 明明王宫的厨子说过加入提味料会更好吃的。为甚么了?
 「听好了,安娜。你今生今世不要再做饭了。你的厨艺烂得太彻底了。听好吗?明白了吗!?」
 对于大哥的谆谆教诲,我口上姑且允了,但心里无法接受。
 不就是搞错隐藏风味咩。只要正正经经煮,应该会很好吃才对咩。
 当我鼓起面颊后,爸爸抚摸着我的头说:「这份心意我很高兴,谢谢你。」
 看着父亲那虽然是贵族,却还要帮忙干农活而变粗糙了的手,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孩提时代一样,虽然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很高兴。
 我放弃做饭,第二天在屋子里到处打扫。
 因为是我的强项,玛姆和海伦都大为佩服。
 毕竟是在王宫里日夜磨练嘛。花了一整天,把窗户和地板都擦得闪闪发亮。
 由于高的地方不行,只是在手构得着的范围内啰。
 虽然海伦还年轻,但玛姆有腰痛,这个时候我要好好努力。
 「真的,唯独是打扫真完美啊。」
 「虽然对贵族千金来说是多余的技能啦。你还是去学刺绣吧。」
 哥哥啊。要赞扬就好好赞啊。
 虽然不太想刺绣,但是拒绝不了干劲十足的嫂子,结果落得第二天的下午一直在刺绣。
 喜欢刺绣的嫂子,指导出乎意料地严厉,跟女仆的欧巴桑很像。多亏了这样,感觉我的刺绣技巧提高了。
 嘛,姑且也给了合格啦。明明这样,还给了我下次回家时要交的作业。
 功课是刺一幅挂到墙上的挂毯。
 怎么会这样了。这不是太大了嘛。
 就这样一转眼两天过去了,来到回去王宫的日子。
 为甚么行李会比来的时候多了呢?
 回乡的不可思议。
 「那我再写信给大家啰。」我这么说着,向大家挥了挥手。二哥说要送我到隔壁镇坐公共马车,这我就不客气承他好意了。
 「不用勉强跑回来啊。」
 「不要。这是我的一大乐趣啊。」
 「不吃力的话倒是没差啦。」
 「吃力是吃力,但也有相对的喜悦,所以不要紧喔。」
 跟二哥的家常话断了又续、续了又断。就算沉默不语又不会尴尬的。
 来到马车站告别后,看到二哥归去的背影,变得有点儿想哭。
 一点点而已喔。一点点而已。
 又再坐上公共马车。
 哐当哐当地摇晃着,向外望去,是一片令人怀念的景色。
 啊,那座桥是新建的。那个水车磨坊还在啊。在我泛起了一点点郷愁时,旁边的老爹的鼾声袭向我的耳。
 给我就这样子爆睡过头、错过目的地而慌乱吧。我心里这么念着,急忙戴上了耳塞。
 ◆ ◆ ◆
 结果嫂子给出的功课是刺一幅挂毯。
 题材随意。大小就差不多报纸那么大。不不,这不是太大了。
 本来她是说摊开的那么大,我说有工作办不来,最后才这么妥协。喜欢刺绣的嫂子一定做得很乐意吧,但说实在,这烦死了。
 因为姊姊跟玛姆有教过我,针黹我倒还办得来。人称淑女基础的刺绣自不用说,修补或缝纫简单衣物也做得来。虽说做得来,但我也不是喜欢到那个程度啊。
 下次回老家大是社交季节完结后的秋天。大约是半年。
 算上考虑图案,打草稿等准备工夫,时间只是勉强刚好。
 明知道这一点还给出作业的嫂子,搞不好是个长得一脸温柔的狠教师。
 「小安娜懂刺绣真是太高兴了。我会多多教你的了。」
 看着她喜洋洋地准备的样子,我实在说不出不愿意啊。
 这作业也是,感觉她是怀着奖励的心情给出来的。
 嫂嫂果然很喜欢刺绣啊。
 就是再叹息再烦恼,还是得工作的。而今天起的工作,居然是擦天花板。
 不明白意思吧?因为我也不懂。
 就是顾名思义,架起鹰架擦天花板的工作。
 在社交季节开始后,用于鲜花祭的两间大厅,得在两星期内搭好鹰架打扫干净再拆掉才成。
 用来举办舞会的大厅里,天花板上的画呀、天使像呀、不是很多装饰的吗?因为会被尘埃和煤灰弄脏,所以要打扫干净啊。
 一年一次的大扫除。不如说,叫赶工打扫?
 工作请编排得多点余地啊。
 因为是体力活,所以是年轻人的工作啊,这个。
 真的,找业者来不是更好了?找外边的人啊。为甚么我们要来做了?
 叫男人做啊,这可不是女人的工作吧。例如侍从啊,骑士啊,文官啊,男人可是多到泻出来嘛。要不然园丁也可以。让他们过来啊。
 如果要说削减经费,与其削减这些地方,不如削减王族的娱乐费啊。王妃只消放弃一两件礼服,不就能拿出来了嘛。
 还是说我们国家其实超穷?讨厌,我薪金没问题吧?
 就是这样,我们会按着『天使之间』和『爱之间』的顺序打扫天花板。
 『天使之间』的天花板和墙壁都挂了天使画。烛台和装饰都全是天使。天使都多到令人怀疑是不是上了天堂。
 闻说国王陛下曾经在这里,向王妃送上蔷薇,『但愿有如天使的你能够长伴我身边』向她求婚。
 会觉得被太多的天使监视着的人,大概也只有我吧。会在这里求婚,真怀疑脑子有没有病。
 至于『爱之间』,则是纪念成婚而为王妃建的大厅。
 怀着对王妃的爱意,用王纪所喜欢的蔷薇与粉色来粉饰的这个大厅,在某程度上可谓偏离常理。顺带一说,强调色用了金色。虽然我没这种趣味,但中意的人看到这甜蜜的大厅,一定会小鹿乱撞吧。
 搭鹰架的是由骑士团来负责啦,我也有淡然期待过到时候能不能跟帅哥稍微打好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
 虽然打扫天花板时有专用的服装,但那个实在太糟糕了。
 因为会掉灰尘,所以全副武装了啊。头发用大布包起来,戴上大号口罩,所以只能看到眼睛,分不清谁是谁。
 服装也是,像男人一样穿上裤子,外面再套上围裙。穿得这么土,怎么能跟帅哥骑士搭话了啊。
 糟~透了!!
 不如说,你们骑士团爬上来打扫不就好了。用你们自豪的肌肉。
 「你们还年轻,加油喔!」
 接受欧巴桑们的鼓励和清扫指导,换上土气的衣服,鱼贯进入大厅。
 只见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矗立着杀风景的鹰架。
 「要爬上这个吗。」
 「我可不想暴露身分啊。」
 一个年轻骑士站在一角,看着窃窃私语的我们笑了。
 那个年轻骑士。你长相我记住了啰。你再不停下来的话,我会给你传播有的没的喔。
 啧。
 把愤怒化成干劲,将手套紧紧地套上。
 气势十足。
 心情宛如赶赴战场的战士。
 你们这些污秽给我看着吧,我要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各人装备上鸡毛扫等等的武装,正式开战。
 用纤细的鸡毛扫扫下画上的尘埃,利用大小不一的刷毛把细微处的污垢掏出来,拿柔软的抹布擦拭天花板和柱子。
 写成文字好像一下子就做完,但现实的话却很是吃力。
 由于手臂几乎一直要举起来,到最后的时候,我的手臂都累得一抖一抖了。
 由于我个子不高,天花板我是办不来的,因此主要是负责柱子和墙壁。谁叫就是掂起脚尖也构不着,这不是没办法嘛。
 打扫完天花板和柱子后,也把吊灯卸下来清理。这个也是有够麻烦。拆开每个零件,除下黏在上面的蜡,掸去煤灰,用布擦拭后重新组装。
 虽然我不讨厌这种精细的工作,也知道吊灯该是我们打扫的。
 但容我再问一次!
 打扫天花板是我们的工作吗!?
 顺便一说,待我们打扫过后,画家好像会修补天花板的画。鹰架大显身手。
 擦天花板手累透,思考挂毯的图脑子累透。
 很累。好烦。
 题材……。主题……。要弄甚么好呢。
 虽然花草是经典款,但这也太闷了吧。
 既然要做,就想做原创的东西,或者说是与众不同的东西,让人家惊叹不已。
 「你在做甚么了?」
 在休息室里吃着慰劳的烤点心,心里一筹莫展之际,丽达姐姐跟我搭话了。
 我就老实说出嫂子给我的刺绣作业,告诉她我正为题材而苦恼。
 「真是麻烦的水磨功夫呢。」
 「不做的话会更麻烦喔。可是,我没干劲啊~」
 加上疲惫,我趴在桌子上。
 总之这个月至少要打好草稿,不然会来不及。
 「……给嫂子看一下后,不如在秋季艺术祭上展出吧?没记错美术馆也有业余展示贩卖会才是。喜欢做手艺的人会拿到那里展出,做得好的话会有人买的喔。」
 「咦?艺术祭,有这样的东西吗?」
 社交季节以庆祝春之女神来访的鲜花祭为开首,并以秋天的狩猎祭作结。而在那之后举行的,便是艺术祭了。
 好像是大家回领地前的一大乐趣。听她所说,因为不是由王家举办,王室也会来观赏云云。
 听说届时王都处处音乐,还会举办画展、戏剧特别演出、街头剧场等种种节目。
 因为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去过。不如说,那段期间都会收钱顶人家的班,根本没空去……。
 虽然说要收钱,也只是零用钱的程度喔?毕竟免费的话,大家都会有点尴尬吧?
 嘛,先不管那种小事。
 据丽达姐姐说,贵族区的话,展示贩卖会在美术馆、而市民区的话则是在大公园等地方举办。广场上都会有展出空间,可以个人展出作品。
 顺利的话就能卖钱!
 这下可以涌起干劲啊。
 虽然那些千金小姐好像把收入捐给孤儿院,不过这都是个人自由嘛。这种事就交给富裕的人来办吧。
 好!干劲来了。鼓起干劲努力吧。
 我再一次道谢后,丽达姐姐报以笑容。
 明明下星期就是鲜花祭,这阵子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丽达姐姐却不见疲倦,不如说闪闪发亮的。
 「这么说来,最后都没要我按摩肩膀呢。而且肌肤好像光滑了不少……。」
 「嗯?想知道吗?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你呢。」
 「想知道!姐姐大人告诉我。」
 「哈哈哈。没办法啦。那就特别告诉你吧。」
 她嫣然一笑,在我耳边告诉了我。
 原来她光顾了一家手艺高超的按摩店。
 因为是没怎么听说过的职业而小头一侧,原来是用手揉搓身体来消除疲劳。
 虽然心里犯疑,但看着大姐姐活蹦乱跳的样子,我不禁有点好奇。
 「你就当被骗试一次吧。除了店长,其他的店员都是女孩子,所以不怕难为情哦。」
 说着给了我一张写了店名和地址的纸条。好像只要报出丽达姐姐的名字就会提供优惠服务。
 折扣啊免费啊甚么的我最喜欢了。谢谢你。
 ◆ ◆ ◆
 『天使之间』也打扫完了,接下来的清理天花板便是『爱之间』。单看字面就发笑了。
 『爱之间』里的蔷薇雕刻或装饰多到可以说过剩。为了王妃而种出新品种的蔷薇、甚至连求婚时也用上了,国王陛下的爱好像很沉重。
 摆设在大厅四角的爱神像,好像也是以王妃大人为模特儿。
 满溢着令人回想起新婚燕尔的甜蜜回忆的这个『爱之间』,好想问一下两位陛下用这房间时心情如何了。
 …………噗、噗、咕咕咕。
 不妙,太好笑了。
 努力啊腹肌,不要输啊表情肌肉。
 还好有大号口罩。虽然颤抖的肩膀掩饰不住就是了。
 嘛,这种笑话就先放一边。
 不管是『爱之间』还是『天使之间』,要干的活儿都是一样。
 不过,蔷薇的雕刻凹槽很多啊。而且都是绕在天花板和柱子上。
 就像你想的那样,非常麻烦。
 先用鸡毛扫或软刷子扫去灰尘,再用柔软的布擦干,回复光泽。凹槽多灰尘自然也多,而且由于弄得莫名地写实,导致凹槽深得很,掏起来很费劲
 下次装饰时请多多考虑怎么打扫。这种东西不加也成吧。
 吊灯上的蔷薇装饰也不少。最后才擦那个吧……。我也只能叹气。
 大家都默默地擦着。
 职人不需要对话。
 如果说打扫天花板有甚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不会遭遇别人的情事吧。
 既不会有不期而遇的尴尬,也不用格外费心,可以专心打扫。
 真是和平啊~。
 在女仆之间互传的流言之中,其中一个是说某年轻骑士中了抖S的近卫骑士的毒牙。
 这我好像也有头绪,但假如起因真的是那个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在做侍女工作的时候,把我叫住,说有事要找近卫骑士团长想我带路的,正是打扫天花板时大笑的那个年轻骑士。
 对方虽然没注意到,但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在我还在盘算要拿这家伙怎么办的时候,一转眼就到了团长室。心里遗憾地进去通传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只有永志难忘的鞭子与蜡烛待着。
 「团长现在忙不过来,有甚么事请跟我说吧。机会难得,进来喝杯茶吧。」
 被柔和的笑容和举止所邀约下,年轻骑士不疑有他,消失进房间里了。
 明明只是跟我说「带路辛苦了」,不知为何却听到了「赶快回去」,这一定只是错觉吧。因为我乖乖回去,后面发生甚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也很在意团长忙不过来的理由,但既然无从得知,这我也没办法。
 对。我又无能为力。所以,这应该不是我的错。
 ……大概。
 因为有一点儿罪恶感,这我就不宣扬出去好了。
 ◆ ◆ ◆
 工余之间,我一直烦恼嫂子给出的作业。
 挂毯一般都是取花草走兽为图案。但这会跟其他人的作品重叠,很易被埋没其中。
 要卖出去的话,那就是吸引人们的目光。寻常的东西可不行啊。
 所以,花草或小动物就驳回了。神话和英雄故事虽然很常见,但还是挺好看的,那就挑一段故事来刺吧。
 选甚么好呢?有一定冲击力的东西应该会很吸引吧。
 对了!
 就弄英雄王的太太莎美蓉的那个名场面吧!
 一旦定好挂毯的图案,后面就易了。草稿也马上打好了。
 想了一下大致的配色,发现线果然不够。其他的还罢了,红色线压倒性地不够。
 就是这样,这个假日我来到街上买刺绣线,又偶遇了班尼迪克子爵。
 虽然常常遇到,他应该有在工作吧。还是说干到早……不,干到中午吗?
 很遗憾,今天金利好像没在一起。
 若问这算不算是特级话题,那就有点难了。顶多就是上级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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